,當是皇後,或者……皇太後。” 聲音極小,卻字字敲在紫玉心上,如雷聲轟鳴,引來瓢潑大雨。

而紫玉仍是壓抑著,冷笑道:“不過是冷宮中被廢棄的皇後,紫玉不敢一般癡心妄想”

莫寒不語,挑眉看著遙勉。

紫玉不屑,回道:“廢太子,亦不敢心存妄念。”

莫寒笑,深不可測,“紫玉你忘了,皇考是如何登上寶座的?還有襲遠,他難道是等著兄弟們將玉璽雙手奉上麼?”

紫玉一驚,險些站不住腳,呆愣許久才正視眼前仿若無事的女人,壓低了聲音,恨恨道:“原是我忘了,你們澹台家的人都是徹頭徹尾的瘋子。”

仿佛是得了誇獎,莫寒嘴角彎起愉悅的弧度。“我可助你。但願你敢傾力一搏。”

停了約莫一炷香時間,室內一聲綿長歎息。

“名單要如何給你?那人定然在你身邊設了眼線,這般出去必定被發現。”

“十年前襲遠送你的白狐可還在?”

“製成了狐皮領子。他送的東西,全然當作寶貝似的藏著。”紫玉起身去取,折回時略帶疲憊地問道,“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回頭,看窗外金色蒼穹,仿佛從未失去。

“ 要布一個局,一個死局。”

異地

馬蹄踏著人的身體往前衝刺著,就像是在充滿泥土腥味的沼澤中行軍,死人的鎧甲破碎 ,黑色的血沾滿了馬蹄和它胸`前淡棕色的皮毛。

衣角仍殘留著腐肉與白刃的氣息,他勒馬暫停,望著門前烈焰般灼熱的紅綢和眾人臉上各自不同的笑容,腦中卻不斷閃回刀鋒劃過脖頸的畫麵,血肉模糊。

一樣的紅,一樣的詭異麵容。

一襲明黃立於階下,繁華儀仗排滿長街,鑼鼓喧囂,紅鸞天禧,浩大聲勢空前絕後。

他下馬行禮,卻見天子和善容顏,急急扶起,寬言慰藉,“皇叔辛苦,當是朕向皇叔行禮。”

完顏煦自是稱惶恐難受,而當今聖主完顏合剌亦不肯有絲毫敷衍,來來往往盡是溢美之詞。

“陛下聖明,功均天地,明同日月。”

他垂首躬身,目光觸及地上埃塵,眼角幹澀,倦意席身,仿佛要歎一句紅塵客夢,浮生若寄。

完顏合剌撫掌大笑,拍著完顏煦肩膀朗聲道:“皇叔戰功彪著,乃當世英雄,今日皇叔大婚,朕自當親臨,敬祝皇叔與郡主百年修好,永結同心。

他拱手道謝,憶及當日廷議,指點江山慷慨激昂,帝指蒲查部首領笑曰:“若此番六皇叔得勝歸朝,便與蒲查部一結姻親可好?”

二人惶恐謝恩,三呼萬歲。

他低頭,看著地板上的模糊倒影,仿佛在遙望每種不可觸及的情感,本因埋葬的往日,此刻卻依然鮮活如初。

浮生若寄,年少幾何,黃葉又繼,人間之恨,何啻千端。

“漫脫春衣浣酒紅,江南二月最多風。梨花雪後酴醿雪,人在重簾淺夢中。”

晨霧彌漫,清冷花園逐漸顯露出沉寂空落。遠處隱沒於天光之中的紅色屋頂更為肅穆。

秋千在微涼的空氣輕輕擺蕩,裙角飛揚,她輕盈越過他的視線,像單薄紙片,隻有秋千繩索發出細微呻[yín],仿佛某些靜謐夜晚,咬著下唇貓兒般羞澀呻[yín]的女子。

“姑母身子剛好,應當在屋子裏多休息。早晨霜露重,當心受寒。”

掀開薄霧,得見小小少年白袍短襖,眼中全然是擔憂,伸手拉住秋千一側繩索,蹙眉與秋千上單薄如紙的女人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