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在村裏所有人都進入夢鄉的時候,姚家開始為明天的大戲做準備。
第二天天未亮,姚家便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哭聲,吵醒了屋內睡著的人,也引來了路過此地的村民。
"老天啊!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啊!你讓我怎麼活啊!讓我怎麼活啊——"
院子裏,秦春華一身血跡,頭發淩亂不堪,眼睛幾乎腫成一對核桃,邊上的姚鈴鐺也哭得喘不過氣來。
"大妹子,你……你這是怎麼了?"
路過門口的孫大嬸在看到院子裏的情況後嚇了一跳,牽著自家孫子就走了過來,一看秦春華跟前那一灘的血頓時嚇得魂都飛了:"這……這這是?"
秦春華見了她哭得更凶了,聲音幾乎都啞了,一旁的姚承富一個大男人也跟著抹眼淚,隻有一旁的新女婿坐在一旁沉默不言。
"孫大姐啊!你說我這造的什麼孽啊!"秦春華一把揪住孫大嬸的手,哭得聲淚俱下,一隻手裏還拿著一根帶血的骨頭,看得人頭皮發麻,秦春華餘光瞥見屋裏的人走了出來,幾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哭喊道:"你說這天都快亮了,女兒好不容易回趟娘家,我就說去地裏弄些菜回來讓她帶回去吃,她……她非要和我一塊去啊!去就去吧,怎麼就碰上這事了!現在連人都沒了,叫我怎麼活啊!啊——"
一聲嚎哭,秦春華幾乎暈厥,孫大嬸連忙蹲下來把人給抱住,忍著心底的害怕看了一眼她手裏胳膊一般粗的骨頭,睜大了眼,"大妹子……你……你……"
抬頭看了看在場的人,果然真的不見了熟悉的那個人,婦人心頭一涼,往那一堆帶著血跡的衣衫上瞧,刹那間臉色蒼白:"你們的意思……的意思是,錦娘她……她被……"
"啊——"
話沒說完,秦春華又哭了起來,連帶著姚承富也嗚咽出聲,鈴鐺哭得聲音啞了,渾身跟篩子一樣瑟瑟發抖,整個清晨就從這淒厲的哭聲中漸漸天明。
"這是。
那四人出來,一見麵前那一灘不合乎常理的血漬驚得差點沒站穩當。
秦春華一聽其中一人的聲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猛地站起來,上前一把揪住為首的那個高個子的前襟,開始捶打他的胸口:"都怪你們都怪你們!要不是你們今天要帶她走!她昨晚怎麼會歇在這!如果不在這,怎麼會被那些畜生給叼了去!你們還我女兒!還我女兒。
一聲聲的,隻聽得那人的胸口被她捶得咚咚響,那人卻奇跡般地沒有把人給推開,眼神早就被她手裏那根似手骨的東西給嚇得臉色蒼白。
鈴鐺抹淚間偷偷瞧了一眼,隨即"哇"的一聲哭得慘厲,跟她娘一樣跑過來捶打其中一人,嘴裏喊道:"你們這些壞人!把我姐姐還給我!還給我!"
母女倆哭得歇斯底裏,無盡淒涼,兩個大老爺們蹲在那一堆血水前垂首抹淚,被這聲音引來的人漸漸多了,心驚的同時忍不住同情。
那女娃,終究是沒能逃脫得了虎口。
在他們看來,能做出這事的隻有上月姐妹倆見過的那白虎。
"不是……這……這不會真的是……是那個姚錦娘吧?"
為首的男人麵色鐵青地指著那灘血水,嚇得連話都說不好,想起先前那些被夫人一氣之下全部處死的下人,想起他們少爺離奇的死,再看看眼前,雙腿忍不住打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