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哭……"
在被哭聲充斥的房中,錦娘和曲柔根本什麼都還沒聽見,南蒼頡卻像是聽到這世間最動聽的聲音一般,隻一瞬間便笑了。
"君笙!"
沒錯,是他的聲音!雖然眼睛沒有睜開,但的確是他的聲音!
"國師。"
"大人!"
清成倆人以及錦娘和曲柔看到他欣喜若狂的樣子都不禁上前。
長睫輕顫,閉眼的人總算轉醒,清冷的眸子少了往日的光,冷得跟屋裏的空氣一樣,無神又茫然。
南蒼頡被他的樣子嚇到了,但卻因為他的轉醒而高興得不能自已。
"你可算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餓不餓,吃不吃東西?我去給你"
"蒼頡,"君笙微微側目看向他,打斷了他的話。
"我在,我在!"南蒼頡生怕錯過他的任何一個字,睜著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瞧,嘴角的弧度讓在屋裏的人看著有些心酸。
"傻子,"君笙吃力地扯出一個弧度,一隻手摸上南蒼頡的臉。
南蒼頡像個孩子一樣捏住他的手在他掌心上蹭。
視線轉向了站在床邊的幾人身上,錦娘看到國師嘴角的笑,莫名心緊。
"君笙。"南蒼頡看他不說話,不禁緊張地喊了一聲。
君笙收回視線,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虛弱地開口:"你不是孩子了,不要動不動就哭。"
"嗯!嗯!"南蒼頡一個勁地點頭,粗魯地在臉上抹。
君笙看著他,目光有些渙散,卻很快讓自己集中起來,將手從南蒼頡手中抽出來,摸向懷中,掏出一個像是獸形的玉佩往南蒼頡麵前送。
"我……我已經在上麵附了咒法,你且帶上它,往後可……可保你一世……"
他的手微微有些顫抖,南蒼頡見狀連著那玉佩一起把他的手握在手裏,連連搖頭:"我不要……我不要它保我,我要你保護我,你忘了嗎?我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就說你會保護我的,你現在是要食言嗎?我不準……不準。"
他說得急,眼淚不受控製地從臉上滑下來。
君笙看得喉頭難受,一滴清淚順著眼角滑落,印濕了枕頭。
"對不起,"他艱難地抬起另一隻手給南蒼頡擦眼淚。
"你我早該知道,承諾這種東西是不能輕易許下的。"
"不……我就是不準,你別說了……"他不想聽,什麼都不想聽,他隻要他好好的,然後再一起看書一起品茶一起談天說地。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隻可惜命不由人,"君笙輕笑,眼角的淚水從未止住,"莫哭,不過是重新來過,我不會死,你忘了?"
"不……"南蒼頡搖頭,"我不要你重新來過,我隻要你君笙,不是你我誰都不要!"
他搖著頭,淚珠隨著他的動作打到君笙的臉上。
君笙閉眼再睜,"癡兒,那玉佩上……存著我的記憶,若再生你我還能相遇你便將玉佩拿出,用你的血……咳!"
說著說著,君笙到底是體力不支,一聲咳後從他身上突然散出一陣淡淡的卻又像霧一樣的東西,隻是這霧是黑色。
"君笙!"南蒼頡大喊,坐上床將人抱到懷裏。
"你……你若敢傷心不振,"黑色的霧越來越濃,從床上往上,在即將到屋頂的時候消散,而君笙的身體也越漸的透明起來,但他卻還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眼看著眼前人。
"當心我再不見你。"
接著上一句話,說完後就閉上了眼。
"君笙!"
"大人!"
齊齊的幾道聲音,隻是屋裏的人都來不及抓住什麼,原本還躺在床上的人就這麼憑空消失了,空氣似乎也漸漸變得清透起來,不似剛進屋時那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