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已經被她夫君給吃了嗎?
為什麼還會聽到他們的聲音,為什麼還能看到她娘的樣子?
"錦娘!"曲柔看到她睜眼,一時忘記皇帝走時交代的一定要讓人靜養,激動地喊了出來,一把捏住錦娘未受傷的那隻手,眼眶都紅了。
醒了醒了,終於醒了!
"娘……"錦娘的視線漸漸清晰,動動唇發聲,驚覺自己聲音沙啞地猶如病榻中的老人一般,一開口,喉嚨就像被火灼燒一般,又疼又幹。
"水!高進快,水!"曲柔連頭都沒抬就擺手讓高進趕緊倒水過來。
奈何錦娘現在不能隨意搬動,於是隻好拿勺子一點點往她嘴裏喂,盡管很多都從嘴角流了出來,但錦娘依舊像是枯木逢源一般,喉間的不適頓時緩解了好多。
抬眼看了看麵前這張熟悉的臉,錦娘覺得很不真實,待曲柔放了杯子後她才眯了眯眼,艱難地開口:"娘,我……我怎麼在這裏?"
吃力地扭頭垂眸往自己身上看了看,發現渾身都被繃帶給綁住了,難怪她動彈不了。
可是她,她不是應該死了嗎?
"錦娘,你……你都睡了整整三天了!"曲柔抑製不住心裏的激動,哽咽著擦眼淚。
三……三天?
錦娘腦子裏有些反應不過來,總覺得眼前一切很不真實,且周身的痛感讓她腦中嗡嗡作響。
閉眼想了想,錦娘聽著曲柔輕微的啜泣聲再睜眼,艱難道:"我……我不是應該死了嗎?夫君……夫君呢?"
她記得清楚,似乎還很清晰地感覺到他口中的利齒從她身上劃過。
"瞎說什麼傻話?"曲柔擦了擦眼睛,抿著唇瞪了她一眼,然後說道:"蒼術一直都護著你,沒讓你在他體內消化,把你給吐出來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肚子餓不餓?冷不冷?想吃什麼?"
她問的急切,錦娘卻還沒轉過彎。
護著她,把她給吐出來了?
那這麼說,她是沒死了?
"娘,我……我真的沒死嗎?我……我還活著?這是真的?"錦娘略微激動,導致牽動身上的傷,痛得她倒吸涼氣。
"你慢點,"曲柔安撫,放柔了聲音說道:"是真的,你沒死,你還活得好好的,太醫說你現在需要在床上好好休養一段時日,可不能亂動,三天都沒吃東西,你也餓了,我現在就去讓禦膳房給你做點吃的。"
說著,擦著眼淚便要起身。
"等等娘,"錦娘現在哪裏有心思吃東西,她甚至都感覺不到餓,"娘,吃東西不著急,我……我想知道,夫君人呢?"
睜眼沒看到他,也不知結果究竟如何。
他在哪?有沒有受傷?青鳩呢?
錦娘眼裏惶恐不安,曲柔一瞧就知她在擔心什麼,於是給高進吩咐下去後坐回床前,握了握錦娘的手,隨即扭頭,將那整整三天都臥於床前沉睡的白虎的尾巴拿起來放到錦娘手中。
"他就在這,你別擔心,他也沒受傷,隻是有些累睡著了,青鳩已經被抓住了,你現在隻需安心養傷,其他事情都不用擔心。"
手中觸感明顯,毛茸茸的,又軟又舒服,錦娘強忍著疼側頭往床邊看。
盡管看不到全身,但終究是看到了那熟悉的一抹白,拿在手中的虎尾更是舍不得放下。
但……"娘你騙我,"錦娘露在外麵的眼睛微紅,輕輕捏著尾巴說:"他一定受了很重的傷對不對?他也好幾天都沒有醒了對不對?"
手中的尾巴雖然一如既往的熟悉柔軟,但卻不像之前那般有生命,以前即便是他睡著,她若是不小心碰到他,他也會將尾巴移開或者往別處放,因為他說這是他多年的習慣,且他的尾巴也能給他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