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娘這才反應過來她方才聽到的聲音好像也不是從身旁傳來的,好像是在……"夫君!"一把摸上了那柔軟的毛,錦娘發現自己被結結實實的綁在他的虎背上。
"別揪,疼了。"巨大的白虎在漆黑的林中隱去的身形,然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卻在這黑夜中散發著琉璃般的光,可惜的是錦娘現在看不到。
錦娘雖說整個人都處於震撼中,但一聽他說疼,還是聽話地把手給鬆開了,但瞧著眼前這情形,她卻是如何都鎮定不了的。
"夫君,你……你不要告訴我,我們真的就這麼偷跑出來了!"
她能聞見樹林的味道,能感覺到他在林中飛馳,盡管她感受不到多強烈的顛簸,但她卻能確定他們的確已經出了皇宮,甚至出了京都,而她,是被他綁在身上馱出來的!
南蒼術聞言輕笑,夜能視物的他很是輕快地馱著自己的小妻子在林中奔跑。
"事先已經同你說明,便不是偷跑。"
何況他把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
啊。
錦娘這個時候突然好想大叫,她完全想不到他竟然真的這麼做了,而她卻一點察覺都沒有,甚至還睡得那麼死!
"夫君,你……你說你跟我事先說有什麼用啊?"
她側頭,盡管看不到他的臉,但知道他在聽,"你真的沒有給母妃和父王說嗎?我們現在要去哪兒?回村裏?我娘呢?我娘知道了怎麼辦?"
天,好多問題,她發現他們這一走問題實在是太多了。
"你放心,"南蒼術不以為然,巨大的虎尾隨著他的奔跑也跟著晃動,"我已經給他們留信了,說帶你去散散心,待想回去時便回去,政務暫由父王和蒼頡代為處理,嶽父嶽母那裏也都讓人通知了。"
他怎會不知道小妻子操心的什麼,他又不是不知事的人,會做出那種一聲不吭就走人的事嗎?
錦娘聽著他將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條頓時無言以對,心裏忍不住猜想他回來時那般的累,是不是就因為在安排今晚的事才累倒的……忍不住長歎一聲,錦娘輕輕揪著他背上的毛,瞧著這一眼的黑色,有些認命。
算了,他願怎樣便怎樣吧,如果能讓他開心,她何嚐不願意這樣和他兩個人出來呢。
隻是就得苦了宮裏的那些人了,想必明日一早,那場景定是極好看的……想象了一下明日他們看到一國之君不見了的情形,錦娘竟還有些想笑,吸了吸鼻子,才發現自己雖然在他的背上被風吹著,但頭上好像被戴了帽子,身上也暖暖的。
心裏不禁一暖,側頭蹭了蹭他的脖子,"夫君,你累不累?我們走了多久了?要不要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他雖身子大,但依著這速度好像並不慢,天都這麼黑了,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時辰。
"無礙,"南蒼術見她沒有再問宮裏的事,也知道是想通了,心裏自是滿意,也加快了腳下的步子。
錦娘聽著他沉穩有力,分明跑得這麼快卻一點都不喘氣的聲音抿嘴一笑,偏著頭在他的背上蹭了蹭,繼而也就沒有再說話。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掠過,他倒是想得周到,竟是連耳朵都給她罩起來了,他就是這樣,分明一個看似冷漠的人心卻是細得如毛發一般。
真好……靠著那又暖又軟的毛,錦娘覺得左右也看不到什麼東西,於是便閉上眼睛,隻閉著閉著就沉沉睡去了。
聽覺敏銳的南蒼術聽到了她均勻的呼吸聲,琥珀色眸子的光亮了亮,繼而馱著身上的人往已經確定好的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