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你怎麼又突然回來了?”
明父把手上東西往杌子上懶懶一甩,事實上,明珠臉上的那層紅潤越是明顯,他就越是看得礙眼。
明珠賠著笑,忙上前又是奉茶,又是閑扯聊天,終於,一番閑扯之後,明父的火山終於爆發:“罷了罷了!你小兩口子如今過得好為父也就不說了!不過,你那公公,他算是個什麼東西?!想當初,若非我明之岩在朝部私底下幫他打通這樣那樣的關係,他還有今天的位置麼?哼,要不是我明之岩,這姓齊的老家夥說不定早被調往哪個犄角旮旯的蠻瘴之地,如今,他倒會給我甩臉子瞧了!……”越想越來氣,明父漲紅著一張老臉,身子一起,袖子一撒,端起桌上一口蓋碗就啜起來。咕嚕咕嚕啜完了,又把茶盞往桌上重重一放,茶蓋的碰撞聲中,眾人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吭一聲。
明珠眼觀鼻,鼻觀心,終於,她笑了一笑,這樣說道:“是啊,我公公確是有點不近情麵。”這話聽著受用,明父半眯著眼睛冷哼一聲。明珠又道:“這不,我公公那人也是死要麵子是不?他啊,知道最近對您不住,但又撂不下那臉,所以,就幹脆巴巴地打發女兒回來一趟,讓我向您替他賠個不是。爹爹您瞧——”說著,便把準備的一箱子古玩物器讓丫頭拿出來,包括齊瑜特意交給她的一箱子龜甲獸骨。
明父一下怔住了:“你公公叫你來的?”說著,又把目光複雜往那些東西上瞟。
明珠道:“可不是!”她笑著,並把一片刻著殷商文字的甲骨遞給明父:“您看,為了表示他的誠意,我公公連自己好容易收集起來的寶貝都轉贈給您老人家了!女兒不懂,來,爹爹您給鑒賞鑒賞,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屋外的雪光照進來,明珠的臉有一種明淨澄澈的柔緩弧線。明父不疾不徐把東西接了過來:“是啊!”他歎,一邊仔細鑒賞一邊說:“是不錯!的確是價值匪淺的寶貝啊!”
原來,明父是儒商,若說文人墨客喜好這些收藏風雅之事,可他明之岩的鑒賞眼光比這些人還高一檔。
明珠見時機到了,趕緊順著他的目光說下去:“爹,我看咱們還是聽聽公公的勸吧。我公公雖居宰相之位,可江山卻並不是他們齊家人的。再則,現在雖說我相公也入了閣,可是下一任太子儲君會不會有什麼新的變故都不好說。請您老人家站在他的角度立場考慮一下可以麼?我相公還給我說了,那些彈劾您的罪證他已經幫您不著痕跡處理掉了,爹爹——”她開始撒起嬌來:“您看,您這樣好的女婿哪裏去找?女兒以前是不懂事,現在總算知道您二老死活要把我嫁給他的用意!爹爹,女兒現在覺得過得很幸福,同時女兒也知道,女兒的幸福也離不開您二老的功勞呀!”說著,又使眼色捅捅陳氏袖子,然後,陳氏收到女兒眼中信息也來打圓場笑說:“是啊老爺,我也老早想勸您快些收收手了!您看女兒多懂事,女婿也多孝順,咱們的親家公不是還給您留了這麼相當的情麵嗎?噯,做人呐,可不能那麼貪心!”說著,又端起茶盞往夫君那裏送了送。
明父這才笑起來:“這還差不多!算齊季林那個老家夥識眼色!要不然,我和這隻老王八斷了兒女親家,讓外孫今後一並跟著我明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