撐著肥肥的小身子,短短的尾巴搖啊搖,似是思考著什麼,最終還是一步一回頭地走了。

展昭回到縣衙才想起一件事:若是跟著小小白,他豈不是可以找到向晴語了嗎?怎麼就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了呢?

真要說,他也不太明白,或許是冥冥中的那種感覺讓他放心。

他有預感,這不會是結束,他們遲早會再見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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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時間的遠去,轄下各縣視察完畢,各疑難案件的偵破,一行人即將啟程回開封。

一個多月的時間,依然沒遇到向晴語,展昭也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偶爾想起時會懊惱當初沒問清楚她的住址,也不至於無法聯係,那封信一直躺在他的包袱之中無法送出。

“展昭,心事重重的……”來人一身白衣,手搖折扇,模樣俊逸,看著書生模樣,一出口卻是明顯的調侃,“莫非在想女人?”

展昭眼不動,心不動:“白五俠怎會在此?”

展昭無視他的調侃,白玉堂也不急,依舊搖著扇子,“五爺聽說京城有個騎白虎的姑娘,這便趁著收租上京瞧瞧熱鬧。”

騎著白虎的姑娘?

這年頭能有幾個姑娘膽子大到把白虎當馬騎?

展昭心頭一跳,某個猜想已到嘴邊:“莫非是向晴語向姑娘?”

“許是吧。”白玉堂隨意應答,突地,搖扇子的動作一停,眼裏多了一分戲謔,“嗯?南俠展昭何時對一個姑娘上心了?看來五爺的情報網還不夠啊,嘖嘖~”

展昭自動無視後半段,“你何時收到的消息?”

嗯?

白玉堂確信展昭和這個向晴語向姑娘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的情報網中沒有提及,在不知情的前提下,也隻能憑空猜測。

“前幾日接到消息,有個騎白虎的姑娘與人發生衝突,如今被關在開封府牢中。五爺還想去開封府的牢裏轉轉,順便看看那個姑娘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沒想就在這裏遇到了你們。”

所以途中偶遇的白玉堂才會熱心地幫助他們破案,破完案跟著他們一起去開封嗎?

以向晴語的性格來看,她並不是那種會隨意與人起衝突之人,真要說也是……

想到那個可能性,又聯想到之前向晴語明明在意紅梅的案子卻未回華豐,展昭不免有些急了。

麵色難看,難道?

白玉堂的心思活絡起來:“展昭,告訴五爺,你和那個向晴語向姑娘之間可是發生了什麼……喂,展昭,五爺的話還沒說完呢,你……”

不論白玉堂在後麵怎麼追問,展昭麵無表情無視他,更是沒有給過一點回答,腳步匆匆地走向包拯的臥房。

半個月後,一行人回到開封,展昭第一時間去了牢房。

向晴語的牢房在最靠外一間,此時正背對著他靠著石壁,抱膝坐在床板之上。

那自從第一次見麵後就一直穿在身上的大紅披風早已不見,身上與普通犯人一樣的泛黃白色囚服……看著著實刺目。

展昭揮退獄卒,待牢房中隻有他們二人,這才出聲道:“向姑娘,你可還好?”

“展大俠?”向晴語回過頭來,麵上有著幾分詫異,隨即明白過來,微微一笑,“看來包大人回來了,紅梅姑娘的案件結果如何?”

明明身穿囚服,被囚牢中,她卻絲毫不亂,仍舊笑著詢問紅梅的事,似乎相比而言,她自己的事根本微不足道。

展昭歎了口氣:“證據確鑿,陳賀確實派人毒殺母親與妻子。紅梅姑娘殺人罪證確鑿,包大人有從輕發落之意,她仍堅持接受秋後處決的判刑。”

“經曆了那麼多,她早心生死意,若不是報仇的信念支撐著她,恐怕早就垮了。如今手刃仇人,了卻牽掛,也確實……”向晴語並未再說下去,見過現場的他們二人明白紅梅對陳賀的憎恨有多深。

曾經有多愛,如今便有多恨;曾經有多美好,如今便有多深惡。

展昭明白她的意思,不接話,“向姑娘可否告訴展某,你分明對此事上心,為何自那以後再也未曾出現過?”

沒想他突然提此問題,向晴語愣了片刻,解釋道:“那日小白出事,我便走了。沒想這一走,竟身陷牢獄,無法再回。”

“離開華豐那日,展某在河邊見過小小白。”

不是指責,勝似指責,這單純敘述事實的話讓向晴語怔在原地,垂眸靠牆,不再說話。

牢房中一片寂靜,寂靜得能聽到兩人淺淺的呼吸聲。

展昭又問:“向姑娘為何欺騙展某?”

對向晴語的懷疑再度漫上心頭,然心底還是有著一個聲音讓他相信她,相信自己的判斷。

向晴語從床板上走了下來,長久的蜷縮讓她動作僵硬,不夠靈活,“小白受傷,我又身在開封無法照顧小小白,所以讓他自行回家,沒想他去了華豐。”還見到了你。

回家?

展昭想起一次次被他忽略的問題:“你,家住何方?”說著,他又覺得有些唐突,麵色不自然。

他覺著尷尬,本不覺得有什麼的向晴語也撇開了眼,“百靈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