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對方是被采花大盜輕薄了去,心裏難道不會有“我的妻子是不是婚前失貞的蕩/婦”“她是不是在那之後就有了別的男人”的猜測?
——家宅難寧。
向晴語說這話沒有其他意思,純粹是為那些被糟蹋的姑娘著想,倒是展昭麵色一肅,顯然想到在百靈山的那個情不自禁的夜晚。
展昭握住她的手,鄭重地承諾道:“你不答應,展某不會強迫於你。”
“……我沒說自己。”向晴語移開視線,抽了手。
不說還好,一說就想起那件事,胸口的吻痕至今未消,她的臉燒得慌。
“展某……”
展昭還要再做些保證,向晴語立時起身,捂住他的嘴,狠狠瞪他:“不許說了!聽見沒有!”
原來做保證還有這樣的福利嗎?公孫先生沒說過啊。
出現不在意料之內的事,展昭有些茫然,眨眨眼很快反應過來,立刻抓著她的手,就勢一拉,向晴語轉了個身坐在他腿上。
兩人貼得太近,近到能聞到對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
百靈山上早起醒來那一日的場景曆曆在目,向晴語的臉色忽紅忽青,隻覺得屁股下擱了細細密密的針,根本坐不住。
她正想起身,展昭忽然出聲:“那你也不許不理我。”
赫!得寸進尺!
新仇舊恨湧上心頭,向晴語轉頭想罵他兩句出出氣,唇角意外擦過一片冰涼的柔軟。
早就計算好角度和姿勢的展昭抱著人享受這個“意外主動”的吻。
向晴語:“……”
再次被輕薄的向晴語決定不理展昭!
當然,前提是把這件案子辦完之後。
縣衙裏關於此案的案卷不多,線索更少,兩人趁著夜色去了城外的張家。
張家在入城岔路口邊上,是一戶很普通的農家,一家三口有個模樣清秀的姑娘。在入城路邊搭個小茶棚,平日裏一家三口靠著賣茶和餛飩為生,日子清苦,卻也平靜。
一般來說,最初的幾起案件留下的線索會比較多,張家閨女是第一起案件的受害人,而且他家還養了一條看門的大黃狗。
有些事,受害人不願回憶,也不好逼迫。
除非實在沒有線索,否則向晴語不願逼迫當事人回想被強的過程。
展昭根本不指望向晴語認路,循著白日裏衙役指的路,帶著她飛簷走壁,很快摸到了張家。
那隻大黃狗趴在最靠近門口的地方,兩隻耳朵沒精神地耷拉著,身上的黃毛又雜又亂,髒兮兮地黏在一起,黃毛沒有光澤,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饒是這樣,在陌生人靠近的第一時間,大黃狗還是倏地站了起來,四肢弓起,衝著他們齜牙咧嘴,喉嚨嗚嗚地響著,一聲狗吠就要出口。
向晴語把手指放在唇邊示意已經注意到他們的大黃狗不要出聲,然後在大黃狗疑惑警惕的眼神中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紙包打開放在地上,又退了兩步。
“大黃,我不是壞人,我是開封府包大人麾下的得力幹將呢。你知道包大人吧?那可是為民請命的好官啊!你看我還能和你說話,給你帶紅燒肉,就知道我不是壞人了,對不對?我很厲害的,還是很厲害的好人!”
展昭:“……”沒聽見,他什麼都沒聽見,沒聽見向晴語忽悠大黃狗!
大黃狗鼻頭抽了抽,往露出誘人氣息的紅燒肉上瞄了瞄,自從家裏出事之後,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吃肉了,更不要說這麼大一塊香噴噴的紅燒肉。
但是,麵對紅燒肉的誘惑,大黃狗堅定地搖頭:【我不吃你的東西,拿走!你們都是壞人!】
向晴語不著急,仍然蹲在那裏,耐心地說道:“這紅燒肉不是來賄賂你的,而是我知道你主人被那個采花大盜害了,他們肯定會怪你沒有守好家,所以我是帶來給你嚐嚐好吃的。你再耐心等等,等我過幾日破了案,抓了那個壞人,到時候你們家一定會好過很多的。”
說著,為怕大黃狗擔心,她拿出筷子從裏麵夾了一筷子放進嘴裏,口齒不清地道:“大黃,放心,我沒有放毒/藥,更沒有放迷[yào],這東西能吃的。”
大黃狗還是搖了搖頭,垂頭喪氣的,不肯吃東西。
展昭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靠近,向晴語也蹲在原地不靠近,大黃狗似是相信他們不是壞人,聲音低了不少。
【那個男人在主人快收攤的時候經過,他靠近水井,在裏麵下了藥。等他晚上再來,我雖然看到他,卻沒有力氣提醒主人。是我的錯,主人懲罰我都是應該的,我不能吃!】
那個人白天來踩過點?
“大黃,你怎麼知道他下了藥?”
【我遠遠地看到他在水井邊上,平常也有人在那打水,我沒有在意,誰知道那天晚上我吃完飯再喝了點水就困了。主人需要我守門,我努力不睡著,半夜就看到那人從籬笆外飛了進來。】
“水井在哪裏?”
【就在那裏。】
順著大黃狗指著的方向,向晴語仔細一看,明白了。
張家在岔路口邊上搭了個小茶棚,後麵就是他們的木房,再過去兩三百米的地方也有幾戶人家,但附近隻有這邊有一口水井,於是很多人都會來這裏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