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蒔闖進辦公樓之後才察覺出蹊蹺,平常這個時候一般都會有值班人員守夜班,可今天不僅一個人都沒有,還處處透露著一股子不和諧。
加上肖艾欲言又止的神情,宋蒔約莫猜出此事並不簡單。
噠——噠噠——噠——
他壓低腳步往裏走,回聲蕩漾在空蕩蕩的樓道裏平添詭異,宋蒔心裏發怵,抿了下唇,繼續深入。
“嗚——”
宋蒔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他回身將耳朵貼在門上,叫了句:“吟非?”
門裏立馬噤聲。
“是你嗎吟非,我來找你了,你開個門。”他按了下門把手,發現門被從裏麵鎖死。
“老師?”
宋蒔一喜,一顆心終於揣進了肚子:“是我,宋蒔,你開個門,我帶你出去。”
“不,不用了。”吟非的聲音有些模糊,“你先回去,不用管我。”
“這怎麼行,你是我的學生,再說你一個女孩子在裏麵不安全,快出來。”宋蒔堅持。
“真的不用,你快回去吧。”
吟非的聲音更遠了,宋蒔額頭冒出汗來:“你不開門我就踹門了。”他聽出吟非的聲音不正常,想到新聞上爆出幾個變態男人潛進女生公寓猥褻的案子,語氣中帶了點急迫。
“我踹門了啊!”
裏麵沒了聲音。
宋蒔提起一口氣,將全部的力氣都凝聚在腿部,朝著門把手踢去,一腳沒踢動,繼續第二腳,第三腳,終於,鎖應聲而落。
“啊啊——”
激烈的慘叫聲叫亮了辦公樓裏所有聲控燈,宋蒔神經發麻,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都說別進來了。”吟非頭疼的靠在門邊,一條尾巴在身後擺動,燈光之下她渾身被黑黃相間的毛皮包裹,身形也比從前大了一圈。
兩隻耳朵機敏的輕微旋轉,時刻注意周邊環境。
因為疲憊,眼皮耷拉著,蔫蔫的,黑色的瞳仁裏倒映出倒地的宋蒔。
她習慣性嗅了下宋蒔,聞到熟悉的氣味時吐了口氣。
宋蒔身上有肖艾的味道,她大概能猜出為什麼宋蒔會來這裏,隻是不明白是什麼使肖艾轉變主意。
如果預料不錯,容川大學裏存在知道她身份的人,那人躲在暗處,甚至不惜利用肖艾讓她中招。
拿檔案袋隻不過是一個借口,那裏麵根本沒有什麼所謂的資料,而是一種誘導劑,能夠加快她的血液流通速度,致使她被迫化形!
這個樣子出現在學校必定要引起軒然大波,保不準會被圈禁,這意味著吟非必須要以人形的姿態出去。
“這可真是難為我了。”吟非趴在地上喘氣,被迫化形已經耗費了她極大精力,現在渾身沒有一塊皮膚是不疼的,這樣的狀態根本變不成人形。
而宋蒔自然也不能留在辦公樓,最好的辦法是她將宋蒔送回教師公寓,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讓其成為一場略微奇幻的夢境。
樓道裏的聲控燈一個接一個比賽似的熄滅,吟非勉強恢複了點力氣,她這一年來每天都在練習控製自身的力量,在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發揮。
“呼——”吟非深吸口氣,全神貫注,逐漸的,皮毛散去,一個滿頭大汗的人類女孩出現,她拍了拍宋蒔的臉,確認宋蒔昏迷的很徹底後,架起宋蒔,站了起來。
宋蒔是個一百多斤的成年男性,但吟非也不柔弱,說架就架,除了個子上不太占優勢外全無壓力。
為了防止引起注意,吟非沒有開燈,僅憑在夜間獸類的視力摸索前進,走到門前時觀望沒人後才從門縫裏擠出去。
門前肖艾的氣味最為強烈,吟非遲疑片刻,架著宋蒔穿過那道氣味,走上了去往教師公寓的路。
肖艾過生日那天宋蒔邀請她倆去家裏慶祝,因此她記得具體位置。
“呦,這不是宋老師嗎?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是?”鄰居也是一名教授,三十多歲,見吟非一個女學生把同事帶回家,難免有些好奇,一隻手提著麻辣串,一手敲門。
“老婆開門!”
“額,宋老師加班太晚,我就送他回來。”說著從宋蒔衣兜裏掏出鑰匙,快速萬次開門進門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