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辜將一張屏幕放到她眼前:“騰山動物園的動物一夜之間消失殆盡,你認為他們是去了哪裏。”
那些動物無一例外都行走在冰雪之中,沿著一個目標前進,而那條路正是吟非和同伴走過的路。
“回去吧,獸山在等著你們。”綠辜收起屏幕,留下吟非一人在原地陷入沉思。
*
她最後還是選擇帶著剩下的同伴回獸山,正如綠辜所說,逝去的已經失去了,往事不可追,隻能向前看。
隻是前方是漫天的白雪,他們已經走了一天一夜,可還沒有看到盡頭。
“你說我們走的這條路真能到達獸山嗎,那個機械人會不會在騙我們。”光燁累得喘氣,兩隻眼睛上的睫毛都沾上白色的雪片。
“不會的,馬上就要到了。”吟非打了個噴嚏,捂緊藏在毛發裏的藥瓶,這是走之前綠辜代北辰交給她的。
北辰的原話是:“我替那條野狗向獸山賠罪,他身染傳染惡疾,是我盜取他的屍體散布於獸山,但可惜我沒能力回去親自賠罪,請你轉告吟非,我欠她和獸山一瓶解藥。”
吟非悶頭往前走,越走越憋悶,直到撞上一堵綿軟的“牆”才頓住。
“啊呦——”被撞的山羊捂著屁股,白毛在雪天掩飾的很好,以至於和雪天融在一處,沒能被辨認出來。
但吟非眼底卻流露出喜色,巧了,這不正是之前在動物園表演跳火圈的山羊嘛!
“是去獸山的吧,我們一起去搞建設吧,獸山歡迎你們的加入!”
光燁作為前把守山口的老手,在看到山羊前麵一串串狐狸、黑熊甚至一捧仙人掌等各異的生物後生出萬般感慨。
誰都沒忘走之前獸山的慘狀,這些生物的到來將為獸山注入新鮮的活力,使他們的家園再度煥發出光彩。
攻元傷好後罕見的流露出喜色,而尾勇在古岐死後反倒是最鬱鬱寡歡的那個,吟非放慢腳步和他並肩而行,試探著問:“尾勇,你可還能想起小時候的親人?”
尾勇不明所以,回憶了好一陣:“我記得我兄弟姐妹五頭獅子,但隻有四隻離開家尋找新的領域,至於剩下的我也不知道是誰,怎麼了?”他屏住呼吸。
“嗯,沒事,”吟非笑的很溫馨:“我想我知道他是誰,我遇見他時他已步入遲暮,但給人一種朝陽初升的感覺,和你很像。”
尾勇深吸一口氣,隨後釋然,按照獸山的時間計算,他也是個中年人,到了這個年紀驀然聽到親人的消息難免一陣悵然。
還活著,過得好就行了。
一行生物認識的、不認識的都聚在一起,凝結成繩,將淩冽的冬風推拒在外,一點也不覺得寒冷,吟非默默動用能力,讓巨大的藤蔓抵禦灑下的雪花。
他們井然有序,此刻正突破生物鏈的束縛,頑強的向著生命前進。
他們都在努力活著。
為什麼不努力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