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仙尊是唱戲的(2 / 2)

流雲點頭如搗蒜,此時他正匍匐在地,一點頭可不就“砰砰砰……”

流蘇長眉一皺,“你這是給為師送終呢?”

流雲一聽那腔調,清晰的畫麵便來回在腦中竄,上次流蘇用這口氣說話的時候,流雲在自個房中整整悶了一個月。就算現在想起來,頭皮都還發麻,屁股也隱隱覺的疼痛,拔毛拍屁股這種醜事,仙涯能有幾回。

流雲將頭抬高了幾分,以防止一會叩首的時候又敲了鼓,也不敢抬眼瞧流蘇是什麼表情,隻是解釋道:“師父說的是哪的話,仙尊鴻福齊天,別說長命百歲了,仙尊如今都快三千歲了,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呢,徒弟還想繼續伺候師父,給師父捶背。”

“三千歲,為師原來都這麼老了!”

流雲剛因解釋了前話而緩緩吐出了一口氣,這會聽仙尊的話似是惱怒,怒他言外之意是話仙尊太老了。

流雲欲哭無淚,跟仙尊說話真得先在心裏總結個千百遍,確定無懈可擊了,方能說出口,可如今說出去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還能怎麼辦。

“師父,弟子沒照顧好七彩羽鶯,請師父責罰!”流雲豁出去了,大不了下輩子還做仙尊的大弟子。

柳絲鶯在這邊看兩人鬥嘴一時忘記了自己的醜態,就那麼歪著脖子看,她算是徹底明白這流雲天生就是愛跪的命,逮誰都認親戚。那會在地府也是被他那句“娘親啊!”給感動的。

想想,任誰看到別人哭的稀裏嘩啦,抱著自己的大腿全當自己是再生爹娘時,都會同情心瞬間泛濫。柳絲鶯便是被一時的母愛衝昏了頭腦,朦朦朧朧,稀裏糊塗便點了頭,玩了一次借屍還魂。

此時看著流雲一臉謙卑地仰望麵前一襲白衣的仙尊,絲鶯從心底萌生了一種自己被耍的念頭。

看著仙尊挺拔的身軀,冷峻的麵容,以及訓斥流雲時的麵不改色,絲鶯撲哧撲哧翅膀,就仿佛當初看到戲院的戲魁唱一曲過後,心情激動的緊。

“仙尊,使勁罵,罵傷了算我的!”絲鶯這邊看熱鬧真歡,一時忘記了自己正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這一聲清脆的鳥叫聲讓流蘇緩緩別過了頭,絲鶯也得以在平靜的心態下觀賞仙尊的麵容,不過隻看一眼,這平靜的心態馬上騷動了。

隻見仙尊劍眉斜飛入鬢,一雙深邃的眼黑若無底洞,仿佛要將絲鶯的魂魄從羽鶯中勾出,絲鶯幹叫幾聲,有點嚇著了,仙尊嘴角的那抹淺笑實在頗有內涵,絲鶯第一時間幻想的就是自己被套著繩索,被仙尊當風箏放的情景。

絲鶯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顫,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給嚇著了,順帶著毛發抖三抖,這三抖又有幾根七彩羽飄然落下。

流蘇看著那唰唰掉毛的羽鶯連連擺頭,望著那籠中歪著脖子,搭拉著翅膀的笨鳥,輕移小步湊近那籠旁,就這樣四眼相對。

看著仙尊淺笑,絲鶯使勁的擠眉弄眼,“我說這位大仙,看夠了沒?看夠倒是幫個忙啊,本姑娘的脖子都快扭斷了。”

流蘇聽著鶯叫聲很是悅耳,一時心曠神怡,不由多看了羽鶯幾眼,這幾日不見,貌似不如從前了,難不成是想念自己而思念成狂,要不然,何以本來文靜不喜歡叫的羽鶯,此時這麼瘋狂。

絲鶯額上都被盯出細汗了,一身鳥毛濕噠噠,使勁拍打翅膀,縮著脖子,“瞧這癡迷的眼神,看到一隻會彎曲翅膀抓欄的鳥就這麼滿足嘛。”

絲鶯的話語在自己和流蘇的耳中聽來都是悅耳悠揚的天籟之音,直到絲鶯因劇烈活動壓迫到喉嚨,劇烈幹咳時,流蘇才算明白今天這寵物鳥著實有點不對勁。

“小寵,今天是怎麼了?”流蘇的聲音很低沉很溫柔,讓絲鶯不由一愣,就衝這嗓子,這長相,這裝扮,戲院的戲魁早該卷鋪蓋走人了。

“小寵,快別折騰了,一會真該成禿鳥了!”流蘇實在是看不下去籠中鳥那全把自己往死裏整的樣,趕緊撚指一彈。

絲鶯額前吃疼,尖叫幾聲以表抗議,順帶脖子又一揚,這一揚才發現,竟然活動自如了,絲鶯看著眼前還是一副笑臉的仙尊,打心眼裏佩服,神仙就是不一樣。

“小寵,本大仙累了,來給本大仙唱一曲!”流蘇全然把地上還跪著的流雲忘了,倒是憶起那初次聽到的歌聲,那仿佛穿越了幾千年的歌聲,是那麼讓自己向往。

絲鶯還在活動自己的脖子,沒怎麼聽清流蘇的話語,倒是跪在地上的流雲身子一顫,猛然別過頭,瞪了一眼絲鶯,見那兀自順毛的鳥沒反應,流雲急忙抬高聲音,“七彩——羽鶯——要獻唱了——百年難遇,千年難求,大家——可要豎起——耳朵——聽——清——楚——”尾音老長老長,就跟唱戲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