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一個人坐在中排的座位上,右手貼著窗玻璃,注視著車窗外雨幕中那一隊身影,小小的身體有點輕微的顫唞,抿著嘴唇一聲未吭。
隕石災難預警之後,學校就停課了。父親在客運站裏工作,不放心把他托付給親友照顧,就一直留在身邊,結果卻一起被困在了站裏。看著那一隊把他們從困境中解脫出來的人離開,雖然有點不明白他們要去幹什麼,但卻感覺得到那是件很危險的事情。
開車的中年男子也擔憂的看著下車的眾人,最清楚油量表的他知道這個選擇是必須的。但他對那一群感染者有著很深的恐懼感,這不隻是因為被它們困頓了半年多的原因,更多是因為那其中很多人都是他以前所認識的。
曾經還有一些人也與他和小孩一起被困在了客運站裏,第一批決定衝出去的人很多,但是人多力量大這個信念在最終的事實麵前不堪一擊。缺少合適的武器,缺少組織配合,缺少能力,缺少勇氣……缺少的東西實在太多了,那次的行動除了使客運站裏的感染者數目更多了之外,沒有產生任何其它意義。
餘下的少數人中,有幾個嚐試了一些其它出去的途徑與方法,有兩個成功的活到了他的視線之外,結局不明,但那驚險的過程他沒有自信可以帶著孩子也去試一試。剩下的、像他一樣不敢做任何冒險嚐試的人,一個病死了,一個吊死了,最後一個在月前也跳樓了。
然後,他們無一例外的又全都‘活’了過來。
死在樓裏那兩個人最終是怎麼解決了的,不敢細想,那些事情他都不敢再去細想,那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恐怖的事情。他不是一個具有英雄之力的人,隻是想讓自己的孩子能好好兒的活著而已。
就在路口的這一耽擱,後麵已經能看見追來的感染者了。不知疲倦的它們在有目標的情況下,能一直保持著快速前進的狀態。在這種天氣條件下,車輛如果再一繞一停,短時間內基本是拉開不了多少距離的。
車輛順著巷子開走,李封幾人就留了下來,退進了巷內。
拔刀出鞘,李封深呼吸了一口。這樣的情況不是沒有遇到過,他一直堅信狹路相逢勇者勝,要拿出不怕死的精神來求生。看著撲進了巷口內的異變團體,揮刀率先迎了上去。
因為環境原因,四個人形成了一個堅固的戰線,在接連的重物倒地聲、感染者憤怒的嘶吼聲中,巷子中近尺深的混濁積水更加的髒汙不堪。
李封重點照顧張文浩,周岷與劉宇並肩,因為地形之利、配合熟練以及王立秋的火力支持,雖然戰線一直在後撤,但情況還不錯,與預定狀態相差不遠。
大雨依舊無差別的從天空中傾盆而下,兵刃上無論多少次染上汙血,也都在抽出來的瞬間被清洗成銀鋒雪刃。
因積水過深,地麵的情況基本是看不清,一個移步間,周岷隻覺腳下一絆,重心失控的直接撲向前方。緊急中直出軍刺插~進麵前一個感染者的前胸,借力穩住身形。正要抽回軍刺,突然手臂一陣劇痛。
王立秋與且戰且退的前隊一直保持著近十米的距離,負責警戒周圍以及戰場救急。一看周岷突然突出了戰線,連忙一槍擊倒周岷近旁的一個感染者,卻終不及藏身在後的另一個,第二槍過去時,已為時過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