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開口說話的是慕容明修,“情況如何?”

慕容明修麵色平靜,但他的聲音不似平日裏的清冷,而是多了一分緊張。

病人的妻子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蘇小暖。

此時的她全身都在微微顫抖的,若不是兩個丫鬟扶著,她一定會倒在地上。

徐神醫麵露難色,剛才蘇小暖走出來的時候,他就跟著走出來了。

現在他腦子裏滿腦袋都是蘇小暖宛如厲鬼一般開膛破肚的恐怖場景,他一刻也不敢在那屋子裏停留。

蘇小暖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了指房門,剛剛這場手術這麼長時間的聚精會神,讓她十分疲憊。

病人的妻子緊緊抓住一塊手絹的手按捺住瘋狂跳動的心跳,匆匆地向門口跑去,但在要推門的時候,又像是怕把夫君驚到一般,動作又極其緩慢起來,整個人好似提線木偶一般,一點一點推開了房門。

長公主向自己的婢女使了一個眼神,婢女心神領會。

那婢女沒有多想,快步走上前去,推開房門。

她隻見病榻上的男人一動不動,似乎沒有半分生機一般,臉色比起先前更加慘白,半裸的上身皮膚因為失血過多而變得有些死人一般的灰白,地上流了好多鮮血。

整個房間彌漫著一股血腥的味道,宛如鬼屋。

病人的妻子一看病人這模樣,以為人定然沒了,隻覺得天旋地轉,倒在了地上。

那婢女原本看到病人的樣子就已經十分恐懼,再一看病人妻子暈過去,便以為她中了邪術,慌慌張張地從屋子裏跑出來,跪在長公主麵前,前言不搭後語地說,“公主,血……血……到處都是血……”

徐神醫見病人的妻子暈過去,出於一個醫者的本能,趕緊跑了過去,這時候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了,對著那女子的人中一陣猛掐。

那女子這才醒過來,剛一睜眼就私信裂心地哭喊道,“夫君……”

那尖銳犀利的哭聲原本會讓長公主厭惡的,但這個時候看到女人哭成這樣,長公主反而心情很不錯。

她看向了自己婢女,微微勾唇,道,“裏麵的人如何?”

婢女剛才沒有深瞧,隻看那人的模樣跟死人無異,再說那病人的妻子現在哭得如此痛楚,必然已經死了,便回道,“那人死了。”

長公主那快意的笑容淺淺勾起,但很快又壓製了下去,口吻變得十分嚴厲,“你這刁民,光天化日,謀害人命,該當何罪?還不跪下?”

此時的蘇小暖正抱著一壺茶酣暢淋漓地喝著,已經大半天沒喝一口水,剛才做手術又太用心,現在口渴地不行。

一聽長公主這麼說,她嘴裏的茶水一下子噴出來。

不偏不倚,正好噴了長公主一臉。

這下,長公主成了一個落湯雞。

長公主十分氣憤,“大膽!快給本公主掌嘴!”

“等一下!民女何罪之有?”蘇小暖昂著腦袋,纖細的小身板挺得筆直。

士可殺之,不可辱之。

她在心中發誓,如果長公主今天讓人掌了她的嘴,她一定會掌了長公主的嘴。

大不了不回蘇府了。

大不了不在夏國混了。

世界之大,腳下哪裏都是路。

她可不相信,為了這幾巴掌,夏國的皇帝還要滿世界通緝她。

若真要全世界通緝,那更好了,大不了跑到夏國的敵戰國,去尋求政治保護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