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雅有些愣。
“我媽媽,因為我和他的事,活活地氣死了,我弟弟,差點坐牢,也是為了他。你說我們還可能在一起嗎?”程諾頓了頓,有些淒涼地,“好好和他過日子吧,如果你願意,沒人會破壞你們。”
說完,她大步離開。
隻有十分鍾了,她去攔出租,正是上班的高峰期,哪裏攔得到,情急之下,飛快地跑起來。幸好穿的是矮跟的鞋,氣喘籲籲地到了盛世,一群老外見了她都“嗨嗨”地叫。
公司的車早就備好,拿著團員名單點名,安排上車,她站在車外,不時幫他們提一把東西。
有黑色的車從身旁滑過,緩緩地停下了,後排的座位打開,一隻黑色的皮鞋緩緩踏在地上,然後是著筆挺西服的身影下來,兩手貼著褲縫,表情不明地看過來。
“季總。”
司機看季念忘了包,忙叫住他。
而季念正看著有序上車的旅行團不語。
程諾失神了幾秒,很快轉過頭去,等最後的遊客上了車,跟著上去。
旅行車啟動,從黑色車旁駛過,那黑色的身影仍然佇立著,隨著車的移動,轉了身看過來。
她低了頭,在位置上坐下。司機張哥提醒她:“小程,把水發一下。”
她才如夢初醒,分發的時候又走神得厲害。
一天的行程,從老外熱衷的博物館出來,又進玉器加工展覽中心。中間有遊客相中了塊毛玉,一番討價還價以人民幣五千元成交。
“這塊翡翠的,可以做玉鐲,解開後才可以看到。”
“如果做成工藝品,我們還會回購,當然是在工藝水平高的前提下,過街區五十米處就有一家,是詩奈多年的玉器加工師傅。”BbS.Jo OyOo.NET毛玉經銷人員說。
“是真是假啊?詩奈的玉器師傅怎麼會在這裏?”
“嗨,行業不是秘密的秘密啦,你也知道詩奈現在是關注在打理啦,江一帆時代結束,一朝天子一朝臣,作為頂尖人才出來幹也不是不可能。”
程諾心一動,停下腳步來。
“導遊姐姐也想買玉麼?”
程諾遲疑著問:“你說詩奈怎麼啦?”
“哦,江山易主,人心浮動,你沒看報紙啊?大家都猜測詩奈要主攻酒店業了,畢竟盛世風頭正健,況且江一帆一直都在醫院,什麼時候出來難說。”
下午六點當天的遊覽結束,在盛世用過晚餐,交待完第二天的聚合時間,她才拖著疲憊的步伐往家趕。
空閑下來的時候早晨舒雅的話又回響在耳際,還有那幅季念駐足看過來的畫麵,也跳出來,擾人的心。
開開家門,便聽到笑聲。
愣了一愣,抬起眼來,便看到江俊川坐在輪椅上,和父親對著一盤棋酣戰。
父親一旦沉迷在棋的世界裏連自己是誰都忘了,頭也沒抬,督促著江俊川落子。
倒是江俊川手指撚著棋子放下去,不經意地看過來,說了聲:“下班了?”
她點點頭,注意力落在他的輪椅上,有些驚異。
他微微一沉吟,向著程父說:“爸,我認輸了。”
“再來,再來。”程父猶自興奮著,程諾嗔怪地叫了他一聲,他才注意到女兒的回來,丟下棋子:“諾諾,俊川今天熬了甜湯,你喝一點。俊川,把你的家傳秘湯端出來,讓她嚐嚐。”
程諾蹙起眉頭:“爸,我去吧。”
“讓俊川去,醫生反複交代,要他多活動,這樣關節才靈活。”
程諾挑起眉頭:“廚房裏輪椅進不去。”
父親笑起來,連江俊川也低低地笑。
程諾莫名其妙:“怎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