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弱的種子也渴望發芽
再渺小的人也渴望活著――
燈光熄滅之後他躺在在床上,沒有如往常般醉酒助眠,來回的輾轉反側也可以無視,總之他那合上的雙目,總是是會糾結於那少女冰涼的眸子,或許還有那將近關閉的內心!
這樣也許是迷迷糊糊中睡了一小會兒,也許隻是錯覺,反正當阡陌間第一聲雞鳴開始,他便睜開了眼,卻沒有常人那般迷糊的感覺。
盡管在這裏生活了接近三個月,然而他依舊不知這灰蒙蒙的景象屬於什麼時間。不論自己睡著與否,他還是習慣性的靜悄悄的起身,收拾著個人衛生――這樣的習慣竟保留下來,不得不說她的影響對於他來說無處不在。
出帳篷的時候天剛蒙蒙亮,沒有刻意去某些地方走動,他隻是站在這門口,目光望向這片不屬於他的土地。
作為一個專業人士,出奇的他竟對於這個時代沒有太多的興趣;不過也難怪,因為他畢竟是出於外在原因才選擇這份職業。
胡思亂想之時,丹紅的朝霞已經從天際東方噴薄而出;再掃視過去,那下方是鱗次櫛比的小道與茅草屋,窄窄的村道裏有幾間小屋已經開了門,門前水井旁有出來梳理的男男女女;更有甚者,遠方幾家小茅屋的煙囪已經開始零零碎碎的飄起了炊煙;或許是互相打著招呼說著不葷不素的玩笑,如此好像隻是一瞬,周圍的人家都已經就緒,清晨出來的主婦們開始喧鬧起來;嘰嘰喳喳的,被吵醒了的孩子們也加入戰團,光著腳丫叫醒隔壁的小夥伴,三三兩兩,互相呼喝、奔跑;更有幾個膽大的,自以為很隱秘的湊到這座軍營周圍,閃動著好奇的漆黑眸子。
這曾經是他最為鄙視的一幕景色,村道從視線的這邊穿插而入,從無數的房屋背麵經過,延伸到遠方地平線,時而出現,時而隱沒。高低林立的房屋擋住了彼此的全貌,讓你永遠隻能看見房屋一側的景象,在那後方掩映著另一間房屋的門前,另一個家庭的屋內,你永遠也不知道正在發生什麼――埋怨,指責,羨慕,吵架,甚至毆打,所有的一切都被其他掩蓋,你無法看見它最為真實的一麵――那也永遠不會讓你看見的一麵!
從那個屬於自己的隱秘空間裏出來,他們已然換上一副笑眯眯樂嗬嗬的麵容,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即使不幸被他人窺見,那麼無論是他們還是他人都會充分發揮自己視而不見過目即忘的特性,仍然還是笑顏以對,甚至還可能稱兄道弟交談幾句。
這種永遠是浮於表麵的東西,遮掩住了所有黑暗,便如同一個個鮮活的個體,帶著虛假的麵具生活在陽光之下。
而相反地,她則有些不同的理解――這種景象很能引發人們的想象力,幻想人們的生活、人們的經曆、人們的瑣事,就好像是憧憬著自己的未來,並且因為是早晨,這一切都顯得朝氣蓬勃,令人心曠神怡。
這也許就是悲觀主義者與樂觀主義者最為本質的差別了吧?或者說他內心極其陰暗。
所以誰也說服不了誰。
並不是所有孤獨的孩子都可以走出霧霾,更多的是隱身其中,把自己隱秘地藏起來,直至被所有人忽視。
他即是如此――總是試圖把自己孤立起來,而後不在意間消失。
他就在那裏,卻不需要別人知道,如今她似乎也走在這樣的道路上。
事情在脫去控製之下發展至此,自己也不知道該以何麵目去麵對這位有著自己影子的少女!
他厭惡這個虛假的世界,然而他本身就是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