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飛揚的猖狂時光已然過去,此刻,天地之間隻剩下反攻失敗後殘存的漠雪一片。這一片天地中,這座巨大城市之間,家家戶戶勤快的男主人,都已經掃幹淨自家門前的雪。這樣的背景下,其中的某條不起眼的小巷子裏,那一層積雪靜靜地被留在那裏,鋪在地麵上。並非不是無人居住的偏僻院落,這前窄後方的四合院,在夜晚降臨後,傳出暖黃色的燭光便可以證明。
而此時,一個相貌堂堂的漢子正在這小巷子裏轉來轉去。低垂著腦袋時而走著走著突然給自己交握的雙手哈一口熱氣,時而突然停下來,用腳踢動腳下的積雪。
灰暗的天色下,對於不遠處的高高掛起的染發著暗黃的燈籠,那漢子隻是偶爾望一眼那溫暖的橘黃色燈火,卻仍舊是孤單地在寒冷中徘徊著,路過時不敢在那燭火下停留半步,更不敢去敲一下那似乎是向往著溫暖世界的大門。不知是害怕著主人家的拒絕,還是單純地拉不下麵子,總之,他是在猶豫。
而時光流逝,他總歸要做下決定。是敲開這扇門,還是轉身離開。
這看似簡單明了,可對於他而言,不啻於帝王決心著天下大事——這對於他,決定下來的就是未來的命運,就是他要背負的命運。
實際上他也沒有選擇,命運沒有給他多於的選擇,或者說,這根本就不是一道選擇題。這一點,從他剛才決心下來敲響門後,門就被打開便可以得到證明——門那邊的人一直在等著他——不管他在門外看不見的角落裏如何糾結猶豫,門內的人都堅信著他會敲門!唯一的區別,是敲門者誰人而已。
這是一道填空題,並非一道兩難的選擇題。
“沒錢!隻有一碗粥,你趕緊離開!別待在我家門口,給我家招來晦氣!”仿佛是按照劇本來表演一般,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的瞬間,門旋即就是被打開,而後隨著這不耐煩的驅趕聲音傳出來的,便是一碗說好了的粥。
一切如果不用配合默契來形容,簡直就是在浪費了那幾個詞。
至於那被“施舍”的訪客,則是呆然站立在原地。下意識中接過來的碗雖然還在手中,整個人卻仍舊是一片迷茫。可惜在他敲響門那一刹那,他就沒有了迷茫猶豫的資格。
明眼就可以看見,他著裝整整齊齊幹幹淨淨,所以他當然不會是前來乞討的乞丐。即便如此,他還是端著那碗早已失去溫度的粥,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這般姿態過得許久,這壯漢於黑暗中發出了無聲的歎息。一口灌掉手中冷卻到室溫的稀米粥,將那瓷碗往地上一摔,他便是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穿越罕見人影的街道,穿越有人站崗的大門,穿越防衛嚴密的巨大院落,最後回到自己那偏僻的住處。關上門,點亮燈,這始終無言的漢子,方才從口中吐出來那一直含於口中的東西。
是一塊錦布,寫上幾行小字的錦布。
移至近處細細瀏覽一遍,驚疑之後再一遍,他才終於將那布片塞回口中,而後吞下去。
用自己數十年的埋伏,隻是為了換取敵方的一個小小的受傷嗎?
對家族來說,自己這條命,這數十年地努力,真是不值一提啊!
即便如此,自己又能如何?無論為何緣故,自己不過是嚴格聽命而已,哪怕賠上的是自己的性命,哪怕上麵的人隻是一時興起!
自己隻是家族的一條狗罷了!主人的命令,違背不得。
“嗬嗬嗬……”他搖了搖頭,終究還是露出一個苦澀而又無奈的笑容……
同樣的夜晚同樣的城市,天空中無月,星光也少得出奇,天地之間漠雪一片,高空之中也許就是寒風凜冽。
無人知無人曉,星空下的城市,繼續著它的日常。那一位假意糾結的漢子是一個插曲,響徹在城市中的各個角落,諸事不分之前,姑且可以用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來形容。這樣分類的話,類似的插曲,還發生在這城市中諸多客棧裏的一家之中。
是李承道他們。
昨日傍晚出的門,目的是尋找那位應該已經成才的上官儀的。可惜的是,事不隨人願,李承道並未能探得丁點兒訊息。便連上官儀是何許人也,是男是女,也沒有人可以給出來個確切的答案。
也就是說,銀子花了出去,時間也耽誤過去,李承道卻沒能得到應有的回報。
這也許還可以不算一回事,畢竟事事如意本就是一種可笑的奢望。問問小八娘子或許可以知道些什麼——沉默了一路後與李承道一起等著他們消息的高通,在今日黃昏裏突然這樣告訴他。
突然記起一個冷笑話。
一個男人在他妻子洗完澡後準備進浴室洗澡。這時,門鈴響了。
妻子迅速用浴巾裹住自己衝到門口。
當她打開門時,鄰居站在那兒。
在她開口前,鄰居說“你如果把浴巾拿掉,我給你3000塊”
女人想了一會兒,就拿掉浴巾赤裸地站在鄰居麵前。幾秒鍾後,鄰居遞給她3000塊然後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