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笑了起來——他的笑,在這樣的冰天雪地之中,看起來顯得格外溫暖和柔情。

“我們回去。”他的聲音依舊淡淡,但任是誰都能聽出他話裏帶著的愉悅和溫暖。

君遷笑著點了點頭,任由他用狐裘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然後小心翼翼地將自己打橫抱了起來,施展了輕功轉身就走。

君遷在他胸口蹭了蹭,安安心心地靠在他的懷裏,身後有陸小鳳和玉羅刹不滿的抱怨聲隨著風隱隱約約地傳來:

“走也不說一聲,西門吹雪你也太不夠朋友了吧!等等我啊喂!”

“西門吹雪你個目無尊長的不肖子!”

……

西門吹雪雖是先走,但玉羅刹和陸小鳳的輕功都是頂尖,再加上西門吹雪擔心懷孕了的妻子守到顛簸,刻意放慢了速度,幾人回到屋子的時候隻是前後腳。

冰屋的門開的不大,隻能一個人通過,陸小鳳自然是沒什麼可客氣的,熟門熟路地就跟著西門吹雪進了門,玉羅刹落在了最後,等陸小鳳進了門正要跟上,卻忽然聽見砰的一聲——若不是他反應快及時退了半步,這突然關上的門險些就要夾到了他的鼻子!

聽著碰了一鼻子灰的玉羅刹在門外氣急敗壞地大罵“不孝子”,君遷有些好笑地看了西門吹雪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就聽見西門吹雪淡淡道:

“明日回莊,好好養胎。”

……

精致的馬車果然在第二天一早就駛出了“老屋”,沿著來時的方向原路返回。

馬車的車廂舒適寬敞,哪怕是要坐下五六個人也絕對是綽綽有餘,君遷有些懶洋洋地靠在西門吹雪的懷裏,心安理得地享受著丈夫溫暖的懷抱,一抬眼就看見本該在認真看書的小徒弟不知為什麼竟走了神,偷偷摸摸地盯著自己的肚子看,頓時就是忍俊不禁,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笑著問:

“小應是喜歡師弟還是師妹?”

“我……”走神被抓包的小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可看著自家師父笑意盈盈的眉眼,還是忍不住老老實實地答道,“喜歡……師妹。”

“師妹啊?”君遷微微眯起了眼睛,回過頭去看西門吹雪,“阿雪,那你呢?”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西門吹雪攏了攏她披在身上的狐裘,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鬢發,神色是少見的溫和:“無妨,都是我的孩子。”

倚在一邊的陸小鳳半仰頭灌下一口酒,看著那頭暖意融融的“三口之家”,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神色間半是高興,半是戲謔。

馬車裏氣氛正好,卻忽然間車簾一動,一陣寒風倒灌進來,再一眨眼的工夫,陸小鳳的身邊已經多了一個黑衣的男人,拎起一旁的酒壺,毫不客氣地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說走就走,還有沒有把你老子放在眼裏?簡直混賬!”

西門吹雪有些不悅地皺起了眉,把君遷往自己的懷裏攏了攏,替她擋去那一陣寒風,手按上了放在身側的劍柄,頓了頓後卻到底還是沒有出手,隻是低下頭一門心思看著妻子,像是對男人的氣急敗壞渾然不覺——很顯然馬車上不是個適合動手的地方,一個不慎說不定還會傷到君遷,隻能當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西門吹雪的無視立時就把玉羅刹氣得又是臉色鐵青,但他似乎是知道西門吹雪的脾氣一向不好,到底還是把心頭的不滿強壓了下來,臭著一張臉道:

“跟我回去繼承魔教!”

西門吹雪連眼皮都沒有抬,摸了摸君遷的頭發,淡淡道:“冷不冷?”

玉羅刹的臉色頓時就更黑了,眼看著就要到了爆發的邊緣,君遷笑著對著西門吹雪搖了搖頭,然後眨了眨眼睛,滿臉的無辜和茫然:

“阿雪,你說,有的人連下屬都亂糟糟地管不好,怎麼會有人傻得願意去接這個爛攤子呢?”

話音剛落,車廂裏立時就響起了一聲清脆的“哢擦”聲——玉羅刹手裏的杯子,硬生生地被捏碎了。

52 動怒

西門吹雪素來都有些潔癖,總覺得外麵的東西不幹淨,這一次君遷懷了孕,他更是再也不放心在外麵多停留片刻,從莊裏出發到老屋用了七天,回去的時候卻是整整縮短了一天半的時間——如果不是考慮到君遷懷了孕需要充足的休息,恐怕這個時間至少還要縮短一兩天。

君遷靠在床頭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側過頭看向正站在床邊脫衣服準備上床休息的西門吹雪,眼裏微有些擔憂。

西門吹雪這幾天的心情並不是太好——或者說,雖然自己的懷孕讓他很是驚喜,但……他卻始終還有著別的心事,即使他還是和平時一樣沒什麼表情和情緒波動,但君遷還是能準確地感覺到。

是因為玉羅刹吧?君遷抿了抿唇,無聲地歎了口氣。

算算日子,現在已經是十二月的下旬,沒幾天就要過年了,陸小鳳說是個四海為家的浪子,其實說白了也就是根本就沒有家,自然也就沒皮沒臉地跟著回了萬梅山莊一起過年,君遷和西門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