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聽得人說這裏有個尚大人,有千杯不醉的本事,我倒想見上一見。”

尚隱銘雖不情願,也隻好起身見禮:“是侯爺過譽了,隱銘有些酒量,卻絕談不上千杯不醉。”

“你是尚大人?”盧崇上下打量著尚隱銘,對他溫雅清俊的外表,顯然有些不信任。尚隱銘笑笑,也並沒準備澄清什麼。不想盧崇卻咧嘴一笑,說:“這位尚隱銘大人我有所耳聞,北疆這幾年的軍備車馬,皆是由尚大人上折子奏請皇上批下的,我正感激的很!大人你既有些酒量,不如哪日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尚隱銘聞言稍稍一愣,北疆動亂,他盡一點身為人臣的責任,哪想過竟可以結下這樣的淵源。他微微一笑,欠了欠身算是應了。

正當君臣把酒,縱情歌舞之時,遠離皇宮的瀛都邊緣,一藍一黑兩個人影一前一後正急速掠過鱗次櫛比的民宅屋脊。直到確認足夠安全,方才停了下來。而一停下,兩人立刻靜立,全身上下絲毫不動,仿佛他們本來就站在這裏。月光淡淡的為後麵的藍衣人籠上一層輕紗——她就是棱晝盟天璿樓主蘭如慕,其餘那位黑衣的,便是棱晝盟北方護法莫言。

莫言首先開口:“蘭姑娘,前總部傳來盟主回歸南境,屬下不知她可曾回來?”

蘭如慕點頭,低聲問道,“昨夜子時我等夜入瀛都,盟主一路鞍馬勞頓,現正在天璿樓休息,遣我來問你事情辦得如何?”

莫言有些為難,但隻得回答說:“蘭姑娘,能不能煩你向主上說情,再寬限一些時日?”

蘭如慕驀地抬眼,目光似能穿透他,冷冷地說:“這麼說就是尚未辦妥了?”

莫護法被她盯的全身不自在,卻極力克製,沉聲答:“是”,並沒有解釋什麼,對於盟主身邊的這些看似纖弱的女子,即便相識多年,莫言也始終猜不透。

“莫護法,到現在為止已經三年了,你沒有什麼需要解釋的麼?”如慕對他的答案顯然不怎麼滿意。

莫言頓了頓,說:“如慕姑娘,不是在下沒有盡心,實是北方不比南境,三年前我受命來此,日夜不敢稍有鬆懈。饒是幾年來多方周轉,卻始終收效甚微。和朝中玄雨護法的聯係也是時斷時續。半年前南邊又派了玄憂護法來助我,可北方的諸多事由始終還是舉步維艱。”他搖了搖頭,向如慕抱拳說:“恕在下辦事不力。”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說什麼,”如慕聽了心知他所言不虛,眼神稍有和緩:“改日你把具體情形向主上奏報清楚。主上不是不通情理,你有難處,她自會另外幫你想法子的。”說完,徑自折身而返。

莫言聽她話裏竟是在幫自己,心下感激,向著蘭如慕的背影傳音說:“多謝。”知道她不會回答,莫言便也不等,辨清了方向,即向東方掠去。

蘭如慕即刻趕回天璿樓,俱實向柔然依稟報,誰料盟主似乎卻並不意外,好像早已料到莫言辦不成的一般。蘭如慕心裏詫異,可柔然依輕紗掩麵,她看不清她麵紗下的表情。

此時卻聽柔然依淡淡解釋道,“北方因靠近王域,幫派雖不多,實力卻很強,甚至將勢力滲透到朝廷內部,且各有各的勢力範圍,於是將王域周邊劃分成約十七個勢力區。

這些門派相互之間平時交往並不算密切,也很少越界,相互幹涉。不過每遇江湖大事或南北方紛爭,各派卻又極有默契,相互照應。我棱晝盟十年來屢次想要北上,卻總是未能成功。至今,隻有你的天璿樓勉強可說在北方站住了腳。現在莫言辦事不順確實也不能怪他,你不必太在意。”

蘭如慕低頭沉吟片刻說:“北江湖之事我也曾聽說,隻未曾料想艱難若此。之前盟中派了玄憂、玄轔、玄塃三位護法前來,我還以為是多慮,現在看來人手還未必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