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議論之聲更多。

“傾閣郡主身子可好些了麼?”一名約近不惑之年的女子由旁邊的玉案後起身,堆了滿麵笑容向姬傾閣問道。

姬傾閣掃她一眼,見她年紀不小,看來卻如三十左右,杏眼微眯,依稀可知年輕時的風韻。那婦人走近,神色似也在端詳姬傾閣。姬傾閣瞧她麵善,想了想恍然憶起和尚隱銘的侍妾絮思有八分相似,心知這大約是畢乘的正妻,絮思的母親。於是淡淡應了一聲:“多謝惦記,好多了。”

畢夫人卻並不因姬傾閣的冷淡態度知難而退,反倒迎上去,說:“小女絮思現有幸與郡主共處一室,她若有什麼不周之處,還請郡主莫怪。”

當日之事後,尚隱銘便將府裏其他女眷遷到別院居住,她難道不知?姬傾閣心底冷哼,麵上卻絲毫不露,隨口應了,隻望她快些離開。

這時王公大臣皆以入席完畢,傾閣遠遠看見尚隱銘和幾位年輕的官員同桌而坐,把酒言歡,卻並不來自己這裏,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此時忽聽一人叫她:“閣兒。”傾閣一驚,立刻回頭,卻是許久不見的曄王。傾閣欣喜非常:“父王!”

姬寒嶺含笑看著眼前的女兒,麵若清玉,眸染春光,早聽聞尚隱銘疼愛妻子,他這個做父親的心裏也是極為寬慰的。遙遙看了一眼那邊的尚隱銘,又看了眼前的女兒眼中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姬寒嶺心中了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輕輕拍拍她的肩膀,“隱銘這陣子公務繁忙,自然很些不能周全之處,你這個做妻子的藥適時體諒。”

傾閣卻是微笑搖頭,“沒有,他待我很好,父王放心。”

姬寒嶺看著她,想說什麼卻還是沒有開口,此時隻聽宮人在門口宣道:“皇上駕到!”

傾閣心中一緊,卻也隨垂下頭同眾人一同跪了。然後宴飲繼續,她也不言不想,直到宴席結束。

第十七章 故人

正月初三,尚府張燈結彩。皇廷喜宴一過就輪到各家吃團圓飯、喝春酒了。尚隱銘自小母親過世,父親忙於權術,正月裏疲於應付來拜訪、走動、獻殷勤的官員鄉紳,自然也沒有時間過什麼年。所以他對團圓這種概念很單薄,對這些禮俗向來不以為意。然而今年,有了她,他才第一年有了家的感覺,雖然……想起那個深夜,從嵐玉小築裏出來的那個男人,就像一根鋼針,尚隱銘連日被它紮的胸口生疼,卻絲毫沒有抵抗之力。

冬日午後的暖陽斜斜照如相府,尚隱銘好容易送走了賓客,得來半日清閑。不想,新煮的一壺顧渚紫筍還未喝上幾口,便有家人報說有客。尚隱銘皺了皺眉,翻過拜帖一看,卻見上書“東域州牧陳禹軒拜上”。他微有些詫異,吩咐家人將客人引導暖閣奉茶,自己看著拜帖上的字出神。不久,尚隱銘似乎想到了什麼,收好帖子,又整了整衣容,向暖閣走去。

進門去後,原來坐在客座上的一男一女兩人均站起身來,向尚隱銘行了一禮。那男子說:“尚大人,叨擾了。”

不出所料,果真是陳禹軒同東域的女商人阿蘇姑娘一道來的,拜帖上的字跡便是阿蘇所寫。

“二位別來無恙?”尚隱銘邊還禮邊搶先說道:“客人遠道而來,想是倦了,不必拘於俗禮,先請入座。”說著,已坐到上首的主位上——與陳禹軒初見,在東域州署見禮的情景他還記憶猶新。阿蘇也不跟他客氣,說坐便坐了,陳禹軒也隻好坐下。

尚隱銘問道:“聖上的酒宴上怎地未曾見到陳大人?”

陳禹軒還未及答話,阿蘇便替他說了:“咱們陳大人路見不平,就下一名被當地財主強娶的女子。後來隻顧了憐香惜玉,這才誤了日期,昨天方才趕來述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