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身體似乎有些不適?不如向父皇請示一下,先行退下,本宮替你宣召太醫?”

謝子安接過錦帕道了謝,搖搖頭:“不用,大概是北上江山的時候,埋在了雪下幾日落下了病根,咳一段時間就好了。”

謝子燁臉上顯出愧疚之色:“都是本宮連累了五弟。”

“太子殿下不用如此,隻要太子殿下服用人麵白猿之心後身體能夠好轉,臣弟就放心了。”

謝子燁笑了笑,低聲道:“是,本宮身體已好了許多,多謝五弟了。”他彎下腰,湊到謝子安耳邊:“本宮聽說,父皇並沒有寵幸七七,五弟不要擔心。”

謝子安猛然瞪大了眼轉頭看來,似乎嚇了謝子燁一跳,那雙狹長若狐的眼中有些驚慌。謝子安略略壓下心頭詫異,低聲道:“太子殿下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要是叫別人知道了,隻怕父皇怪罪下來……”

謝子燁攏過寬大的袖袍,有些瘦的手在袖袍之下握了握謝子安的,目光仍舊看著那場中比試,狀似不經心的壓低了聲音:“當年本宮母妃身邊的一個宮人,如今就在鳳仙宮服侍。不過,這事本宮連太子妃都沒有說過,還請五弟也不要聲張。”

謝子安一怔。

他知道謝子燁所說的母妃並不是指德妃,而是指當初的華貴妃,那豔冠後宮的女子。隻是,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去聯係當初華貴妃身邊的宮人,可見他對江七七也的確是上了心的,為何如今卻這般直接的就告訴了自己……

謝子安心頭有些莫名,將手從袖袍下移了回來,放在身前,一時間說不清心裏什麼感覺。

當年,他的母後,就是以鴆毒華貴妃的名義打入了冷宮;當初,齊暉帝冊立太子時,他本是唯一的嫡長子,按理是最有希望的,卻被齊暉帝一句“狠毒婦人之子,不配做我齊康的太子”澆得透心涼。

原來,他與他的二哥之間,竟然有這麼多的恩恩怨怨牽扯不清,如今,是不是還要加上一個江七七?

場中忽然一聲大喝,謝子安匆匆抬頭,就見一道刀光劃過,緊追著軒轅旭的長槍蹭蹭蹭斷成幾段掉在地上,金世昌連連後退了好幾步,腳後跟死死抵在武場邊沿上,才終於噴出一口血來,一雙銅鈴一樣的大眼看向負手提刀站在場中的男人,一時間神色之中,驚訝有之,殺意有之。

金禧快步跑過去,扶住金世昌,又是驚訝又是著急:“父親你有沒有怎麼樣?”

金世昌拂袖甩開他,罵了一句,轉身走開,留金禧一臉尷尬站在場中,底下幾個早已落場的狼狽考生瞄他一眼,又匆匆轉了目光。

江七七首先跳起來,一臉歡喜的鼓掌:“好!軒轅旭你好厲害!”

齊暉帝一把抓住她按在懷中,伸指撥了她的下巴,調笑到:“你這麼著急的想跑去別的男人那裏,朕看了可不高興。”

齊暉帝這樣輕浮的話說來,要是別的宮妃肯定要麼是臉紅要麼是嬌羞,稍稍聰明點的也知道趁機邀寵,偏偏江七七這會兒兩隻眼睛除了軒轅旭誰都看不到了,就覺得軒轅旭是天底下最厲害的人了,於是非常不滿意的扒拉開了齊暉帝礙事的手,一個眼神都沒留給他。

下麵一幹官員坐的遠,齊暉帝說的話自然聽不清楚,隻能看到齊暉帝對江七七的寵愛,算是坐實了前兩日的傳言,心頭都有些感慨。長孫氏雖然早些年丟了個皇後,隻怕不過多久就要重拾當年的輝煌了,這幾日還得多巴結巴結才好。這麼想著,目光又向謝子安飄去。

聽說榮陽君就是這五皇子獻上去的,皇帝對這五皇子向來態度不明,可惜太子身體孱弱,多半沒有九五之尊的福氣,也不知道這五皇子以後……

軒轅旭挺刀跪在齊暉帝麵前的台下,背挺得筆直,絲毫不會因為矮人一截有損這一身的氣質風骨。

齊暉帝走近兩步,站在台簷上居高臨下的打量了他,笑道:“朕的天下果然是人才輩出!軒轅旭,朕一言九鼎,你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出來。”

金世昌一臉恨意,目光落到自己那不爭氣的幼子身上時,更是鬱鬱,就聽齊暉帝道:“金將軍年紀也大了,更何況金將軍慣常使用的是斬馬刀,憑著一杆銀槍還能跟這幫子年輕小夥子拚上這麼久,朕甚為欣慰,不愧是朕的威武大將軍。”

金世昌臉色這才漸緩。

軒轅旭仰起頭來,一雙黑瞳裏閃著未盡的戰意,在座諸臣隻聽這個男人一字一字道來,聲音如同他手中的古時名器寒月一般冷清:“草民惶恐,但求皇上若是有一日欲西出奇兵,能讓草民做一個先鋒,臣定不負陛下厚望,一舉為陛下拿下西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