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問話是這樣的:“失戀了?”
陸依搖頭。
“失業了?”
陸依繼續搖頭。
“那就是嗑藥了。”
陸依的頭搖成了撥浪鼓。
最後是王晉來把她帶回去的。自從她拒絕和劉君辰結婚之後,兩人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再聯係,但她覺得王晉對她慈愛了很多,比如說這次,他還會握著她的手,看著她殷紅的掌心,語重心長道:“以後別這樣對自己了,睡一輩子就睡一輩子,王家也不是養不起你。”
陸依當下就感動得熱淚盈眶,她想,她能得王晉這一句話,就算再被針紮一百次,也不會覺得痛。
她不知道的是,喬以雅姐弟倆曾經找過王晉,喬以雅給王晉看過一個視頻,那是陸依昏睡的時候,她每天定時起來吃飯、上廁所,她根本感受不到喬以南的存在,但喬以南仍然溫柔地跟她說話、給她夾菜,甚至,還會給她講笑話,而他明明知道她不會回應他。
那樣的喬以南,莫說是王晉沒有見過,連陸依也從不曾想過,他並未將陸依當成一個病人,他隻是在細心嗬護、溫柔對待他愛的女人。
那個視頻給了王晉很大的觸動,喬以南尚能如此對待陸依,而他身為陸依的生父,卻這樣失職。
那一點兒血緣帶來的父愛,終於在他心裏落下了種子。
可陸依顯然沒把王晉的話聽進去,回去之後,她仍然我行我素,那之後一個月,隻要一出現昏睡的症狀,她就馬上拿針紮自己,她沒敢把這事告訴Claire,所以每次去接受身體檢查的時候,都否認自己出現昏睡的症狀。
Claire顯然很高興她沒再昏睡,甚至告訴她以後每周去一次就可以了。但陸依心裏虛,所以過了三天,她又奔到了醫院。
Claire不在診療室,護士把她領到了一個實驗室門口,她走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Claire和一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實驗室走了出來。
Claire顯然沒想到她會突然出現,臉上有一瞬間的驚訝。
陸依笑眯眯地朝Claire揮了揮手:“我覺得我還是需要經常檢查,不會打擾你吧?”
“當然不會。”
Claire話音剛落,旁邊的醫生突然走上前,抓住了陸依的手。陸依一愣,就見那人盯著她的雙手看。
Claire顯然也注意到了上麵密密麻麻的針孔傷口,驚呼一聲:“天哪,你做了什麼?”
陸依尷尬地抽回了手,心想,這醫生什麼眼神?她不過揮了下手,就被看到傷口了?
她抬頭看向那醫生,卻見他突然放開了她的手,轉身回了實驗室。
“Claire,他誰啊?怎麼一句話都不說?”陸依有些納悶兒地看著那人的背影,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Claire根本不跟她多說,拉著她就往診療室走,一邊走一邊念叨:“你真是個不聽話的病人!”
診療室裏,陸依正襟危坐,聽著Claire恨鐵不成鋼地數落她,心虛地垂著頭。
突然,一個金發護士走了進來,送來了一瓶藥水和紗布。
Claire示意陸依把手伸出來,細致地給她塗了藥水,然後給她纏上紗布。
“以後不要再做傷害自己的事了,知道嗎?”
可是真的有效啊!
陸依想要回嘴,但一看到Claire鄭重的神情,隻能昧著良心點頭,看來下次得紮在不容易被看到的地方。
但是被發現之後,陸依顯然沒那麼容易“作案”了,因為Claire開始不定時地上門突襲。在被抓包三次之後,Claire大怒,表示再也不想管她了,她隻能忍痛放棄這個手段。
“親愛的,不要擔心,我們已經在研製特效藥,你很快就能好了。”Claire臨走的時候,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安慰道。
那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她看著窗外的月亮,突然很想喬以南,他知道她這樣努力,會高興嗎?
如果真的有了特效藥,她是不是就能和他長相廝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