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趕著海浪，冷冷地打透衣衫，芪橓沒心情陪她感傷，從背後單手穿過姚雅清的腋窩，將她從地上拎了起來。
“跟我走。”
在姚雅清的印象中，芪橓一直都是儒雅溫柔的，今晚見到她強勢的一麵居然有些不適應，卻也恍恍惚惚地跟了上去。
芪橓回頭見姚雅清迷迷糊糊地跟上來了，便放了心，幾大步邁進海邊夏季燒烤用的小木屋裏，等姚雅清進來的時候，木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你還沒吃飯吧？”芪橓笑笑，“剛剛吃剩的，還溫著，不嫌棄的話就吃點兒。”
“我……不餓。”姚雅清咬咬嘴唇，坐在芪橓對麵。
“好吧，”芪橓做勢拉過一旁用作清潔箱的紙箱，“那也隻好放在這裏當垃圾了。”
姚雅清還是坐在那裏，不說話，也不動作。
芪橓放棄地坐下，無奈地說：“說吧，怎麼回事兒？能幫我盡量幫。”
許久，姚雅清那邊兒輕輕地傳來一句：“對不起。”
芪橓掏掏耳朵，“姚小姐，您大半夜地叫我出來陪你吹冷風，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不知所雲的三個字啊？”
“不是，是我沒對你說實話，對不起。”姚雅清低下頭，“其實，中午我是去D大幫我同學抄其他上榜生的分數去了……”
“嗯，這個大概知道。”芪橓麵無表情地點點頭。
姚雅清抬頭看看芪橓，似乎在疑惑芪橓怎麼猜到的。
芪橓沒那麼多耐心去解釋姚雅清的疑惑，平淡地說：“以下的話，是以一個旁觀者的立場在說，你能接受就聽聽，接受不了就當沒聽過好了。”
見姚雅清沒反應，芪橓繼續說：“你認為有必要犧牲午休時間親自去D大給她抄那個見鬼的分數嗎？如果沒記錯的話，她和你一樣是J大計算機係畢業的吧？就算她在你們係裏年年掃尾打狼，J大的計算機係好歹全國有名，別告訴我她連上網查個成績也不會。”
看見姚雅清急欲辯解的神色，芪橓氣不打一處來，“等等，你等我把話說完。你想說她們公司上不了網是吧？好，就算她在公司上不了網，午休的時候抽十分鍾去附近網吧打印份成績應該不算很難吧？哪怕她真的笨到連打印都不會，冒昧地問一句，她長嘴了沒？看你們天天聊得那麼勤快，應該沒有語言障礙吧？隨便找個網管，哪怕找個來上網的小學生問問都能幫她搞定。說到底，你們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還樂此不疲地，真有意思。”
說完，芪橓隻覺痛快，長長吸了一口氣，彌補肺裏消耗過多的氧氣，不給姚雅清辯解的機會，轉過話題：“好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說說你要我幫你做什麼吧。”
“其實我同學……”
聽到姚雅清一開口便是替“我同學”辯解，芪橓馬上出聲製止：“停！”
姚雅清一愣，收住了話頭。
“剛剛說的那些話隻是單方麵地闡述我的想法，沒想征求你的意見。如果聽著不舒服，就當沒聽見好了。另外，和我說話時，你平時怎麼叫她，就怎麼稱呼她，別總‘我同學，我同學’的，你那麼多同學，一杆子打翻一船人，誰搞得清哪個是哪個。”芪橓難得坦率地說出心裏積攢已久的話，“OK，說說你想我做些什麼吧。”
“我同學……笨笨要來濱城。”姚雅清張口便是“我同學”，說出口後才硬生生改成了“笨笨”。
笨笨？昵稱？蠻有愛的。芪橓忍不住點點頭，示意姚雅清繼續說。
“後天，她要來濱城準備最後的麵試。”姚雅清擠牙膏般不擠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