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排骨或魚丸湯之類的緩衝一下。
為什麼這裏的每一樣東西都帶著姚雅清的影子?想從她的身邊走開,想從牽掛她的情緒中脫離出來真的那麼難嗎?芪橓,你狡猾地沒給她任何承諾,不就是為了在看清她對自己的真心究竟幾分之後能夠瀟灑地離開嗎?你已經看到了,現在她在哪裏?幾個小時前,一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便可讓她在所謂的紀念日裏棄你而去,你還看不清楚她的真心在哪裏,看不清放在你這裏的感情有多麼微薄嗎?
將自己罵了一頓,芪橓感覺清醒多了,掃了兩口熗土豆絲,吃不出什麼味道,索性放下筷子,拿起通往後堂的電話喚老板娘來結賬。
老板娘從後堂轉出來,見芪橓根本沒吃幾口,擔心地問:“怎麼,今天做的不對味?”
“不是,不是。”芪橓連忙解釋,“突然有點兒事,沒時間吃了。”
善意的謊言,芪橓從不吝惜,不過,這句謊話怎麼聽怎麼有姚雅清的味道。揮掉腦袋裏亂七八糟的聯想,芪橓對老板娘抱歉地笑笑:“對不起,糟蹋您的手藝了。”
“哦,沒事沒事。”老板娘熟練地找好錢,“你等等哈,我給你打包,辦完事兒找個地方熱熱,不耽誤吃。”
說完,老板娘鑽進廚房找快餐盒去了。
芪橓看著老板娘略帶風霜的背影,心裏有些溫暖。這家店的老板娘據說是從北邊兒過來的,一個人帶著兒子在這個冷漠的城市裏奮鬥了十幾年。十幾年間,本地人的尖酸刻薄與斤斤計較老板娘一點兒也沒沾染上,依舊為人老實誠懇,買賣公平地道,這也是芪橓喜歡來這裏吃飯的原因之一。
既然一個樸實的農村婦女都能在都市的繁華中保持自我,那麼,我也可以做回以前的自己吧。
芪橓懊惱地敲敲腦袋,今天莫名其妙的感慨還真多。
拎著餐盒遊蕩在漆黑的街上,芪橓突然想開了,有什麼嘛,同當初一樣,當她是普通朋友就好,剛才自己煩惱自己那麼久,真是不值。
想通了,心情也輕鬆起來,晃晃悠悠地走到路邊的垃圾箱前,一抬手,剛要將手中的餐盒扔進去,肚子抱怨地咕嚕了一聲,芪橓停下動作,揉揉肚子,會心一笑,心情好了,自然也有食欲了,剛剛白白委屈自己可憐的肚皮,沒吃到老板娘親手做的熱乎飯菜,賠大了。
芪橓正一邊往回走,一邊美滋滋地想著回莘子樓怎麼向門衛阿姨借用微波爐,褲兜裏的手機不適時地震動起來。
這麼晚了,誰啊?
看也沒看,芪橓直接接起電話:“您好。”
“那個……是我。”
聽見那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芪橓的胸口悶了一下。
“哦,”芪橓告訴自己要冷靜,平著語調問道:“怎麼了?”
“能……能幫幫我嗎?”姚雅清似乎很為難的樣子。
芪橓了然地笑笑,換做自己去求一個剛剛被自己拋棄的人,恐怕不僅僅是難為情就能解決得了。
“這麼客氣幹什麼,朋友之間就該互相幫助嘛。”說出朋友著兩個字,芪橓輕鬆了很多,你看,回到過去也不難嘛。
“我看,還是算了……”電話那邊兒,姚雅清突然放棄了求助。
“哎,等等,怎麼還跟我客氣上了。”芪橓好人做到底,“你在哪裏?”
月港公園裏,芪橓找到了坐在海邊的姚雅清。
“大半夜地想不開,來這裏汙染海灘啊?”
聽見調侃的聲音,姚雅清回頭,見芪橓不知何時站到了自己身後。
“我第一次來這裏。”姚雅清眉間有抹不開的煩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