芪橓:好的。
何人:你討厭她嗎?
芪橓:算不上。
何人:好好回答。
芪橓:好吧,不討厭。
何人:你喜歡她嗎?
芪橓:我說過,我不知道。不過,如果是對朋友的那種喜歡,我想我是樂於交這個朋友的。
何人:OK,她拜托你的事情,無論什麼你都會義無反顧地去做嗎?即使自己認為那是愚蠢的。
芪橓想起前幫笨笨找房子的那幾天,夠愚蠢了吧,自己不也做了?於是,誠實地回答:是的。
何人:如果是你好朋友拜托你做同樣的事情,你會怎麼做?
芪橓:先勸她清醒點,然後再說。
何人:好的,我們換個角度。你說當初是她纏著你不放?
芪橓:嗯。
何人:她纏你,你會厭煩嗎?
芪橓:剛開始的時候厭煩過,後來……習慣了。
何人:如果你的好朋友用同樣的方法纏你,你能接受嗎?
芪橓回想起當初溪言將自己當保護傘的日子。那是初中,芪橓清高而強悍,在開學第一周的自習課上,一個冰冷的眼神嚇住了稱霸學校的無賴“校王”,從此,芪橓周圍1米範圍內的空間總是清清爽爽的。就這樣,體弱多病的溪言在芪橓的庇護下穩穩當當地過了三年,中考時,芪橓突然膩煩了溪言的柔弱依賴,義無反顧地報考了離家最遠的一所重點高中,開始了住校生活。
收住回憶,芪橓皺皺眉,如實寫道:時間長了,會厭煩。
何人:哈哈,那你一定是喜歡上雅文了。
芪橓:這就是喜歡嗎?那些事情我一樣可以為朋友做的。
芪橓的心防已然鬆動,卻還是不死心地嘴硬。
何人:那好,每天你是想你的朋友們多一些,還是想雅文多一些呢?
一道閃電破雲而過,直直地擊中芪橓心底不願承認的偽裝,所有的假裝堅強零落一地。
芪橓:好吧,我承認,我可能喜歡上她了。可惜……太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何人:你是說“笨笨”?
芪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姚雅清對笨笨那種小心與緊張,不是用語言便能描述清楚的。
何人見芪橓不說話,小心地問:你還好吧?時間不能倒流,你不可能回到她們相識之初,隻能接受現實。難道,你在後悔?
芪橓:沒有。隻是在感歎這段感情的不合時宜。
何人:不合時宜?
芪橓:嗯。早些或晚些相遇,我和雅文也許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互相折磨了。
何人:早些我能理解,如果先於笨笨認識雅文,你們現在也許會很幸福。可是,晚些……我不明白。
芪橓:晚些,待到她徹底放下笨笨後相識,也許也會是個HE。
何人:嗬嗬,這些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你們以後想怎麼樣。
芪橓:怎麼樣?就這樣吧。
何人:就這樣?什麼樣?
芪橓:既然沒有開始,就讓它悄無聲息地結束。
何人:不會吧,聽你講了一晚上的故事,最後的結局是不了了之?
芪橓:沒辦法,我比不過笨笨。那個人的存在對雅文來說如同空氣——無處不在,缺之不可。
何人:就這樣放棄,你不會不甘心?
芪橓:不甘心又能怎樣?在感情上,我已經輸得一敗塗地,在尊嚴與驕傲上,我不想再讓自己潰不成軍。
何人:芪,對待感情不要這麼理智。
芪橓:我已經為自己對感情的放縱付出了代價,看看現在的我,如果當初能夠理智戰勝感情,我想我就不會坐在這裏和你聊到淩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