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步。
“那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流光又給愣住。
她當然不能說自己叫流光。
隻是那個人的聲音輕輕柔柔的,聽來全無敵意。
“我叫夙命……”
流光衝口而出後,便十分懊惱,怎麼突然想起這個名字,而想起了這個名字又突然有些不安。
“夙命?”那人靜了靜,“你怎麼在這裏?”
流光“嗡”地一聲頭就大了。
她立刻轉身,揮開布簾飛一般逃走了。
“喂喂喂……”掌櫃目瞪口呆地看著她瞬間就沒了人影。相比之下剛才那個如小兔子般害羞的姑娘是誰啊?
“跟上她。”那珠簾裏的聲音第一時間便飛快地道,仿佛知道流光會逃跑似的。
掌櫃立馬出去了。
“去找找,夙命是不是真的來素青城了。”那聲音又道。
但櫃台前已經空空如也,也不知她是對誰說話了。
流光一口氣跑出了很遠。
或者說,是在人群中奮力擠出了很遠。
起先還會時時回頭看看有沒有人跟過來,到後麵也就隻顧跑了。
隻想跑得越遠越好。
剛想離開那幾個人,卻像撞到了鬼牆一樣,又兜轉回來。
聽那女子的意思,她也認識夙命?
還是自己太敏[gǎn]了將話聽錯?
不管如何,第一反應卻是趕快逃走。
夙命……還有焰池,還有那個寶橋。
她們都是很厲害的人。有厲害的功夫,有厲害的頭腦。
她們可以說是把太子大婚攪成一團糟,卻可以很從容的走人,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可以做到的。
越呆在她們身邊,越發有種恐懼感,甚至是自卑……
她已經自卑很久了。
而現在,看看周圍,和自己一樣,長相普通的女子,一樣可以露出很燦爛的笑顏,這不過就是她所求的。
至於夙命說,幫她找回曾經,想來也隻是托詞罷了。爹娘生成如此,又怨得了誰呢……
就這樣胡思亂想中,流光走了很久。走得實在沒有力氣,很累,很餓,也很茫然。身邊的人擦肩而過,各有各的家歸,而我的家在哪……流光心中不禁有些淒涼。
慢慢地,流光走出了人群聚集的地方。麵前漸漸開闊,但又有一群人圍集著,不知幹什麼。
流光也湊過去,前麵的人突然哄然散開,然後又很有秩序地排成兩列長隊。
仔細一看,這些人大多衣衫襤褸,有的還捧著破碗,有的身邊跟著小孩。
這時流光才知道,原來是某家好心的員外郎在這裏施粥濟貧。
一聽到是有不需要花銀子的飯吃,流光第一反應便站過去排隊。
隻是當完全明白自己為裹腹欲竟等待著別人的施舍時,流光心中酸痛之極。
頭皮在發麻,很想挖個地洞鑽進去,免於被人恥笑。可是腳步挪不開,渾身都沒有力氣了。
隻是流光站在裏麵,還是有些突兀。
她雖然沒有大家閨秀的容貌,但畢竟還穿著錦緞之衣。所以周圍的人都奇怪地打量她,並毫不掩飾地大聲議論著她。
而晚來了排在她身後的人就更加直接地問道:
“這位小姐,看你不像窮苦人家,幹嘛來搶我們這口飯吃啊?”
流光緊閉雙♪唇,不作一言。
“喲,還不說話。你當你是宰相小姐啊。想不要飯,簡單啊,把你這衣裳剝了,興許能賣兩個錢兒……”那人說得興起,竟當真伸手來捉流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