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登時滿臉通紅,也不知是因為哪一句,她實在忍受不了,剛想拚命反抗然後又跑走,卻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冷地道:“把手拿開。”
流光猛地抬頭,看到一身翩然的夙命就立在自己身前,而焰池,已經把劍架在那人的脖子上。
“別別,大俠饒命。”那人腿軟地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周圍也從剛才的喧嘩中突而安靜下來。
夙命說完那句,便看也不看流光一眼地掉頭走掉。
焰池收起劍,拉過被定住身似的流光:“我的好小姐,走吧……”
夙命就在前麵走著,但流光卻覺得抓不住她。
這是流光第一次看到冷麵的,帶著森森寒意的夙命。
“她……”流光隻能去抓住焰池的衣袖,“她是不是生氣了?”
“你覺得呢?”焰池笑,很耀眼的。
流光低下頭默然不語。
焰池望了望天,停下步來,剛想說什麼,便發覺流光雙肩微微顫著。
“喂……”焰池忙晃晃她。
流光抬起頭來,已然兩行清淚。
焰池一時愣住。
她知道流光不算個美人。
而她這個喜愛看美人的人並不是沒看過美人垂淚。
可是相較之下,流光的淚卻讓她愣住。
她似乎終於知道什麼叫淚如玉珠。這種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睛裏很神奇的憑空滾落出來,晶瑩而透明的,仿佛伸手可以接捧得住,可以珍藏起來。
焰池猛地又醒過來,終於鬱悶的知道,原來不是美人,哭起來也是一樣動人的。
瞬間心中的氣惱都化為了烏有。
“罷罷,我還是先帶你去吃東西吧。”焰池拉著她就走。
流光用衣袖擦了擦眼淚,輕輕嗚咽著跟著她走。
等流光和焰池坐下來叫了吃的以後,流光才發現夙命不在身邊。
“她在客棧等著,跑不了。”焰池淡道。
流光又開始有些羞愧地低下頭去。
“算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焰池倒有些不習慣安慰人,她比較懂得如何跟人吵起來。但眼前的可憐人兒顯然不適合於吵架,所以她隻有把自己本來準備要說的話吞了回去。
“我是不是很傻。”流光卻是笑了,輕輕地。
“嗯……有點兒。”焰池看著她,發覺她也不是那麼難看。隻是皮膚不太好,而五官卻還是不錯的。尤其是那雙淚眼,迷蒙的,令人心生憐意。
“這也是太巧了,不然我們不會這麼快找到你。”焰池說道,“你去當鋪當琥珀了,對吧?”
流光這時已經不再奇怪什麼,隻是點了點頭。
“你碰到一個女子,拿個玉煙鬥的,對吧?”
流光搖搖頭:“她在簾後,沒出來。”
“哦,裝什麼神秘啊。”焰池笑了,“她叫長纓,是個人牙子,和小姐有幾分交情,聽說你正好說你叫夙命,她還以為小姐易了容呢。”
流光似懂非懂繼續點頭。
正好菜上來,還有熱騰騰的米飯。
“快吃吧。”焰池把飯遞給流光,隻是她又是一頓眼淚掉下來。
“這就知道怕了?”焰池哈哈笑著,卻一個勁地往她碗裏夾菜,“你的那塊琥珀,可不是普通的東西。這個具體的,到時候小姐會給你說,我也不太清楚。長纓正好識得那貨,好像小姐這樣的人方用得著那琥珀,所以以為你真和小姐有關係。你又跑了以後,她馬上派人到處找我們,然後我們才又尋過來。要是再晚一些,任你去要粥喝受人欺負,那是個什麼事啊。”
流光慢慢地吃著飯,漸漸地有些吃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