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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還在街口,便能聽到隱約的彈唱之音。
街口一座石門,雕刻細膩。
進了石門,流光微驚。再不知事,也明白夙命帶自己到了哪裏。
“小姐……”流光驚呼。
“曾有人與我說過。這世上隻有兩個地方女子最多。其一是皇帝後宮;其二,便是這勾柵別院。”夙命笑吟吟地問她,“你以為如何?”
流光再次腹議。想來說那話的人真是膽大之極。這難道也能相提並論?
不過,流光想了想,突然薄了麵皮,呐呐道:“皇帝後宮,自是三千佳麗隻為同一個男人;而這煙花之地,卻是一個女子無數過客,我說的對不對?”
夙命忍不住大笑:“對,對極了。”說完便往裏走。
話到這裏,流光也突然好奇起來。雖然兩種地方有著絕然的不同,但是……從某些方麵來說,她們中間的絕大部分人,都是寂寞而可悲的人。
夙命似是對這片很熟。流光隨著她一路走來,奇怪地發現各家的大門都是關著的,盡管裏麵不時傳出聲音,但的確看上去門庭冷落。最後,夙命領著流光逕直走到最中間,左轉後流光左右看看,才發現麵對的這家青樓似乎占地最廣,也最為豪華。那緊閉的大門上方懸著碩大的塗著紫紅色大字“未央宮”的牌匾。
夙命隻在門口停了一下,便步上青石台階。流光小步跟在後麵,忙問道:“我們進去,合適麼?”
夙命回眸,粲然一笑:“合不合適,不是別人說了算的。”說著便將大門推開。
這才是真正的靡靡之所,快活之林。
見有客進來,立即有人迎了上來,卻是位麵色玉白的公子:“姑娘……呃……”
“老鴇呢?”夙命毫不客氣地問。
那公子小心翼翼地行了個禮:“未央姐不在。若是知道您在素青城,她就不會出門了。”
“出門?”夙命冷笑,“怕是和長纓碰頭去了吧。”
公子但笑不語。
“罷,我本不是來找她的。隻是來看看。”夙命拂拂長袖,“給我在大堂找個桌子,我們就坐在這兒。”
“是……”公子恭敬地應道,然後側目去瞧夙命身後的流光,“不知這位小姐要學點什麼?”他壓低了聲音,“馭夫術?”
夙命一愣,不由笑罵:“你個鬼靈精,還不備酒去。”
公子笑嘻嘻地退下了。
夙命回頭,卻見流光十分淡定,不由奇了。
流光見她的樣子,沒有說話,隻是微微一笑,眼角頗有幾分俏意。
夙命見罷心情大好,拉著她步下大堂。
大堂中心是方清池。池心還緩緩不斷地湧上水泡兒。幾片浮萍,幾朵粉蓮,四角立著銅鑄的半人高長鶴,鶴嘴中煙靄騰升,香氣撩人,恰似人間仙境。
許是那公子發了命令,又許是這“未央宮”原本特殊,竟沒有人拿異樣的目光看著她倆,也就更無人騷擾了。
此情此景,酒不醉人人自醉。
最後,流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客棧的。在“未央宮”中與夙命都說了些什麼也不在頭腦之中了,唯有那纏綿悱惻的樂聲還記得一二。似是瘋狂一場,醒來卻徒留宿醉之痛了。
爾後,她們便離開了素青城。
流光不會騎馬,所以仍然是兩人共乘一匹。對於自己爛醉一場,流光十分羞愧,所以一路都不發一言。
夙命知道她的心思,一笑了之,一路隻想著下一步的方向。
衡量之後,夙命決定避開人煙聚集之地,選了那些自然山色較多的地方,好讓流光一飽眼服。
行至正午,正逢路過一個茶棚,夙命回頭叫了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