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亂。其一他有個十分厲害的正妻,所以早忘了為他生下流光的小妾,但如此一來這個小妾不得不收房,正妻那邊暗中一直搗亂;其二他原本十分有才能,所以我才力保他為相,可那時他剛登相位不久,卻突然可能變成父憑女貴,朝中紛雜的目光不說,天天有人想知個真相也令他煩惱不已。所以啊,他是來找我求助的。”
夙命哼了一聲,心下有些不屑。那晏子梁在聽到太子的八字言後便順勢而為,又極力裹蓋真相,已非真君子。
張老歎了口氣:“而他既然已在情急之下編謠成言,我便讓他將計就計,鑄高台,鎖金枝,練其形,磨其性,目的隻有一個,太子傾若能順利接過皇位,她當是個令他放心露出後背的女子,其中八年時間,足矣了。”
“八年時間……”夙命緩緩地重複著,然後深深喟歎,“張老,你可是猜不中這八年之後的變化呀。”
張老一愣:“出什麼事了?”
夙命一手托腮,自己竟然遐想起來。
若是按著八年前的原貌發展,如果中間未生餘節,而今擁有國色之稱的流光風光嫁與太子,那該能演繹成多麼美好的傳國故事;這年少時便一見鍾情,長大後如約結發,未來齊登大殿共享至尊榮華,又該羨煞多少人。
可惜命運總能將良緣盡滅,然後荒唐草草收場。
突然之間,夙命想起來宏之前,於屋頂之上,窺視到的那張如灰倦顏……
覺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夙命振了振精神。而張老正耐著性子等她回過神來。
“張老,與我一同的女子,你覺得如何?”夙命緩緩問道。
張老又愣住,那女子,他已沒什麼印象,不過倒要好好嘲笑她一下:“你說她是你‘娘子’,那她怎麼還梳著垂發,嫁為人婦,不應該啊。”
這回轉到夙命愣住了,難怪一路上一說到她是自己娘子,總有人側目而視,自己一直以為是因為她的容貌問題,原來如此啊。
想到這夙命有些啼笑皆非之感。枉流光一路那麼糾結,枉自己想方設法的開導她。
“哈哈,”張老得意地笑道:“虧你把自己扮得風流倜儻,若是被人當場拆穿就有趣之極了。”
夙命跟著也笑了:“這回確是我大意了。”
“對了,”張老漸收住笑聲,“她是誰?”
“她?”夙命眼也不眨地道:“她就是晏流光。”
張老揮了揮手責備道:“即使是我剛笑過你,你也不該拿老頭子我開玩笑啊。”
夙命閉上唇,一味地看著他。
張老的手頓時一僵,整個人呆滯了。
許久,才聽到張老重重地喘氣道:“不……不會吧……”
“不然你以為我為何問你晏家的事。”夙命道。
張老緊盯著夙命,見她臉上無笑,平靜地有些淡薄,這才撫著自己胸口驚叫:“這怎麼可能?”
“事實如此,”夙命點點頭,“她手上有塊琥珀,是太子送給她的信物。”
“琥珀?”張老失聲道,“難道是那塊‘我冥之心’?”
“張老也知道‘我冥之心’?”夙命倒有些詫異,它雖然是極致寶貝,但畢竟是巫術之用,常人是認不得的。
“唉,當年太子出生,滿月之時便抓過鬮,別的他一眼未瞧,倒是逕直抓了‘我冥之心’。我知道那東西對你有用,自彥一別後我還想找太子問他要來給你,結果回去之後就一場大病,未了辭了丞相之位後倒把這事給忘了。”
夙命立即道:“這塊琥珀現在便在流光手裏,我瞧過,所以才認定她就是真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