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
雞剛鳴過幾聲,段花梨便起了床。
秦海樓隨著也醒了,但是她還不太能活動,便有些懊惱。
“你好好再睡一覺,便是為我好了。”段花梨親昵地和她隔著被子擁抱了一會兒,這才出了門。
敲了夙命那間的房門,流光便來開門,她抬頭瞧了瞧才剛剛魚白的天空:“已過六支香呢……”
“嗯,時間還很長。你去睡一覺吧。”段花梨直接走進去坐在流光之前坐的地方。
“不,我說過要寸步不離。”流光依在門邊搖頭說道。
“大師說了,讓我替換著你來。”段花梨也不說其他的了,“你不聽她的麼?”
流光張了張口,然後才道:“那就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呢?”段花梨在流光轉身後說道,“救錦媛,應是碧喬想做的吧。”
流光很想問問那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故事,但顯然不是現在問。她站在門邊雙手合掌,對著天空拜了拜,然後對段花梨道:“錦媛能不能回來,我也不知道,我隻是知道夙命一定要平安回來。”
“流光。”段花梨叫住了她。
流光轉身。
“你喜歡大師麼?”
流光一愣,這句話,仿佛誰也問過她。
流光靜靜地應道:“她是這世間對我最好的人。”
“對你好,便可以了麼。”
“那還要如何?”流光不明白。
“你看看碧喬和錦媛,命喪黃泉;看看我和海樓,遠走他鄉。你會如何?”
“我不知道。”流光眼裏浮起迷惑,“若是說了喜歡,就會這樣嗎?”
“至少,你會願意為對方什麼都願意,什麼都舍得。”
流光渾身一震。
她記起來,自己說過什麼,所以夙命說過什麼。
“若是害怕,就不要說喜歡那兩個字。”段花梨最後道,“你快去睡覺吧。”
流光呆呆地轉身,出去,關門,又進門。
她慢慢地倒在竹床上,把琥珀放進衣襟裏,貼近胸口的位置。
琥珀隨著體溫而變得溫暖起來,血絲遊走尤為明顯。流光看了一會兒,眼睛就有些酸痛起來,她慢慢閉上眼睛,暫時清空所想的一切事物。
對,現在要的是休息,然後替夙命守香,等她回來。
流光醒來,已是正午時分。
秦海樓正坐在床上看書,流光半醒著看了她好一會兒才問道:“你喜歡段花梨嗎?”
秦海樓無聲地笑了。她放下書,了然地問道:“花梨跟你說什麼了?”
流光垂眸整了整衣服。
“她好像很害怕。”
秦海樓一愣。
是,她們剛剛經曆太多,到現在都是驚魂未定。
“她害怕,”秦海樓淡淡地道,“但她不會躲避。”
“我知道,”流光忍不住想要辯解,“其實我和夙命……”
和夙命怎麼樣?流光其實自己也說不下去。
“哦。”秦海樓卻點頭,一臉明白地順應道。
流光頓時無語了。
這時寶兒端著飯來給海樓。
流光很感謝這個純樸可愛的姑娘,所以總想用什麼來表達一下,可是寶兒說什麼也不要她遞的銀子,最後她隻能從頭下取下一朵珠花送給寶兒,這回寶兒倒是十分歡喜地接受了。然後寶兒找來紅細繩,幫著流光把琥珀索好好讓她將它貼身掛著。
隨後流光就去了夙命的房間,她抬頭看了眼夙命,和昨天自己走前仍是一樣的坐勢。然後流光又低頭看了看地上的香柄,已有十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