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靜靜哭了一會兒,然後開口道:“流光,被我軟禁多年了。”
宏傾睜大了眼,實在沒聽懂大夫人在說什麼。
“我為了我的女兒能做太子妃,將她軟禁在當年你到過的那個小院子裏。出嫁那天被劃花了臉的,是我的女兒晏棲桐,現如今,還沒有找到。她——”大夫人指了指流光,“才是真正的晏流光。”
宏傾慢慢調頭,流光臉上已無淚水,但神情卻冷似水涼。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鬼迷心竅,也不至於生出這麼多曲折來。”大夫人又重新跪在太子身邊,“請太子處置吧!”
宏傾仍有些莫明其妙,隻得問流光:“流光,這是真的麼?”
“這是真的!”
而這句話,卻並非出自流光之口,是夙命說的。
宏傾這才把目光放在了流光身旁的那個丫頭身上,他望著她:“你是……”
“太子殿下,”夙命微微前傾身子,然後展言笑道:“太子就忘了我這個‘柔弱女子’了麼?”夙命刻意咬重那幾個字,果然看到宏傾一臉驚疑。
夙命說罷便徐徐抬起左手,使長袖遮掩住她的臉,然後又抬右手於長袖後。
待夙命再次放下左手時,她已揭下了自己的假麵,露出真容。
宏傾先前就已聽說知玉大師已在來宏途中,所以開始隻因她的話而半疑,而這下子倒是被驚得倒退兩步。眼前仿佛恍過她的身上帶著鮮血,在自己麵前緩緩倒下的情形。
“知玉大師!”宏傾驚喘一聲,心情十分複雜,他隻得怒視晏丞相,“晏丞相,知玉大師已到宏京,為何你沒有報上來,如此怠慢大師,可怎麼得了。”
“太子休怪晏丞相,他也是剛剛才知道的。”夙命淡聲道,“若非我們如此出場,又怎可在這麼短的時間之裏,將你們都聚了過來。”
宏傾一時沉默,確實,他在得到消息後,幾乎是馬不停蹄地趕了過來。
“你與這事……”宏傾微眯起眼來,“真有關係?”
“有!”夙命直接道,“你還記得我送給你的那幅畫麼?”
宏傾嘴角微抽。
“那晚我真有到過丞相府,是真想替你看看太子妃是何等模樣。可是卻沒想到聽到了不該聽到的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
“晏家有兩個女兒。晏流光被大夫人下藥,令她失了美貌又軟禁了她。而那個傳言中早年死去的大女兒晏棲桐其實當然沒死,但卻順理成章的代替了她。真假太子妃,太子,你聽懂了麼?”
“因為流光失了容貌,我無法得出她的真容,所以才隨手畫了一幅仕女圖給你。不過我想太子你一定不想娶個假流光吧?而且我也很想知道她到底長什麼模樣,所以我把她帶走了。我帶走的是真流光,但卻不想出嫁那天假流光被毀了容,情急之下,我便將她也帶走了。”
“落在丞相府的那塊玉是真的。但是你到了彥國我卻無法承認。因為那時我還沒有還流光的本來麵目,這等奇事,想必說來你也不會相信,所以,現在我來了。”
“太子,你欠我的,我來討回。”夙命終於說完了,然後微微笑著看向太子。
宏傾聽完便吸起眼睛,微微思索,而不等他把目光落在晏丞相身上,晏丞相自己開口了:“夫人,你起來。”
大夫人呆呆地看向他。
晏丞相走到太子身側跪下道:“臣是晏家的當家人。臣雖不知夫人下藥之事,但亦有不察之罪。當年流光莫名失去容貌,臣本該向皇上稟明,卻暗自調包,便是欺君之罪。明日臣便向皇上上書,請皇上降罪於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