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還欠一點緣份。而這一點緣份,將錯開彼此的一生。
畢竟,是與自己這些年來關係奇異的一個人,流光收回眸光,微凝著臉色,有些矜持起來。
宏傾曾在一張畫像上看過流光的像——當然,後來知道那並非是真流光本人。可是宏傾現在才知道自己當時錯得多麼離譜。那畫上女子的確絕色,卻與眼前的女子完全是兩種情質。八年前偶遇的那隻小鹿,現如此已經長大,但他卻還是在第一眼,找回了曾經的感覺。
他曾以為流光會隨著時間而被培養成適合於皇室中生存的女子,但沒想到,她依然是多年前偶遇的她。
然而,此刻才發現,這才是對的。這才是心動,這才是他宏傾要攜手的佳人。
宏傾一步步走到流光跟前,而心中也開始堆積一點點疑問,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流光似是被她的生母劃破了臉頰,可是……
他轉頭去看晏丞相,又去看晏夫人。
晏丞相尚沒有神色波動,晏夫人卻在一旁暗自掉淚。
“晏……流光?”宏傾慢慢念道。
流光緩緩行禮:“流光,拜見太子殿下。”
“你真是晏流光?”宏傾有些像做夢一般。
若不是他堅持,恐怕早被母後借以名義廢了她這個太子妃。而他就是不甘心,多年前那驚鴻一瞥,多年來的忍隱等待,就是為了要在大婚那一天,重見昔日小小佳人——隻是沒想到,會因為知玉大師而破功,更沒想到,流光會被人劫走,至此前都下落不明。
連他自己都要氣餒要放棄的時候,流光居然出現了。而且還是以直闖晏家西院的形式。果然,她是在等自己出現麼?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流光見宏傾這樣,便從衣領裏摘下一隻貼身香囊,她從香囊裏拈出那顆“我冥之心”,托於掌上,遞給宏傾:“太子殿下,你還記得它麼?”
宏傾見到琥珀,果然驚喜萬分。是了,這顆琥珀,是他心愛之物,那天臨走前他悄悄塞進了流光的手裏,以為定情。
“那日你追我到小院,因為慌張,我曾在小院門口摔倒,還是太子您扶我起來的,是與不是?”流光又娓娓說道。
“確實如此,”宏傾笑道,“你就是晏流光,我的太子妃。”
“隻是——”宏傾側頭看她,“你不是被傷了臉麼?”
流光聞言低下頭,美目中滑下淚來。
“太子殿下——”一旁的大夫人突然叫了一聲,然後“撲通”跪在了地上。
“晏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宏傾驚道。
大夫人絕望地閉上眼睛,然後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痕五十 承責
大夫人在聽著流光與太子的對話時,心便一寸寸地冷了下去,甚至齒間都滲出寒意來。
早聽說太子與流光之間有信物,可是多年來,流光都死咬牙不曾鬆口,既使到了最後關頭,也不見她吐露分毫。
可原來,她和太子之間不單有信物,還有她們所不知道的小細節。
若是棲桐嫁入東宮,太子必然要問起這信物和這些往事,那時棲桐如何拿得出手,又如何說得出口?
看來,一切皆是天意,她違天而行,所以女兒受了報應。可是這一切都是她的錯啊,全,是她的錯!
所以,就在太子問流光臉傷的時候,大夫人絕望地跪在了太子的麵前。
“晏夫人,你這是做什麼?”宏傾吃驚地問道。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大夫人頻頻磕頭,聲音慘淡。
宏傾便去看晏丞相,隻見他臉上也黯然失色,隻好無奈地扶起大夫人:“你說吧,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