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恨太子無福,”皇後的話已是半假半真,“不能與你陪伴到老。”
“我能遇太子,又遇娘娘對我如此,”流光亦半羞半澀,“生雖短暫,但情已滿滿!”
“嗯!”皇後點頭,承下她的話來,“你放心吧。”^o^思^o^兔^o^在^o^線^o^閱^o^讀^o^
在等東宮的人來接之前,流光便一直呆在澤廣宮中。皇後並未與她一直在一起,為了晚上的事進行的妥當,她還要做些準備。
宮中自然不隻她生了兒子,雖然太平盛世,且堪稱父慈子孝,可是太子一詞,任何時候,任何朝代都會有血腥沾染,這個皇宮之中,也不例外。
幸而她已做了些準備,想了些策略,隻要稍微安排便可。
她原本還怕流光會改變主意,畢竟她的位置難得,得了沒有人願意丟掉。但或者,世間的女子百樣嬌媚百樣柔情,這一個,隻是恰好她沒有遇見過罷了!
日光漸隱,晚霞血洗了半邊天之涯;倦鳥歸山,今夜雖無風卻注定冰與涼!
痕五六 祈福殿(二)
酉時將過未過,轎子到了澤廣宮。
太子已在祈福殿等著。隨後到的那頂轎子是流光的。
流光一下轎,便看到大殿前雖然站著兩排侍衛,也提著燈籠,可是再向上看時,大殿一片漆黑。流光緩緩走上玉階,到了門口,竟一時不敢踏步進去。
“來啊,掌燈!”太子的聲音從門裏的一片黑暗中傳出來,有些低沉。於是大殿裏慢慢地明亮起來,流光半掩衣袖,適應著光線,這才看到太子一人坐在上次那麵八扇屏的正前方。而大殿中正央,依然擺著那張長約十二尺的寬大條案。
對,和上次大婚時的法事的布置幾乎一樣,空曠的大殿裏因為擺設甚少而顯得很冷寂。而剛剛太子的聲音,也一如這空曠的大殿一樣冷寂。
六角宮燈緩緩上升懸掛於頭頂,這下大殿更加明亮了。
“你來啦,”宏傾對她說道,“太子妃,請這邊來坐。”
流光繞過條案,看著垂手立在牆邊的幾個侍衛,踏著地上厚實的石榴紅繡金大地毯,走到太子跟前。宏傾輕輕拍了拍他左手邊的蒲團,流光隻得坐了過去。
然後,兩個人的目光都放得遠遠的,看得是殿門,等那第三個人。
他們麵前放著一張矮幾,上麵擺了幾道點心,還似有一壺酒。不像是參加法事而來,倒像為了欣賞一場歌舞,真似歌舞升平一般的融洽景象。
“大師說上次你也在,”宏傾開口說道,但目光仍然隻看著殿門,“可惜我沒有認出你來。”
“那時流光粗鄙得很,不敢入太子之眼。”流光淡淡地說道,盡量穩下心神來。
“你是在怨我沒有認出你來麼?”宏傾疑問。
“流光怎敢。”流光斜了斜身子,回應道:“那時若我是太子,也必然那樣,何況當時太子抱著我的畫像,流光已經很滿足了。”
宏傾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真不怨我?”
“不怨!”流光認真地道。
“那為何……”宏傾像是有些痛苦之意,便側目過來,但話到一半,他的目光立即又猛地扯回到正前方,嘴也緊緊閉住。
這個問題流光尚沒有聽完,也以為他的確想問什麼,可是遠處已經傳來搖鈴之聲。
聽說人上黃泉路後,會有黑白無常前來領路。黃泉路上一片灰蒙蒙的,咫尺之間也辨不清方向,所以隻有聽著鬼差的鈴聲,寂寞前行。
這雖不是流光第一次聽到夙命的搖鈴聲,可是此刻突然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