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1 / 3)

騙人。焰池在心裏更小聲地說道,但卻看到流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我……”她喝前開口道,“很想她……”然後一飲而入。

又倒一杯:“很想……很想她……”

“我騙你的!”鳳城伸手蓋住流光還想倒酒的手。

流光看著她,看著她變得冷淡的臉。

“沒騙我。”流光抽出手,輕聲道,“我從沒有這麼想她。”

“那是因為時間在堆疊。”鳳城也輕聲道,“她那麼遠,不會知道你有這麼想她。”

“那就不要知道。”流光仍是倒了一杯,然後對著月兒舉杯,“不知道月下有沒有月老,我敬你,你再幫我牽一次線吧。”

鳳城歎了口氣,隻得陪著她一起敬月老。

賞過月後,趁著鋪灑一地的銀光,流光慢慢往下走,等她發現的時候,她又走在了去疏枝閣的路上,隻是這一回她沒有再轉身,而是望著疏枝閣呆了很久,然後夢遊般走向它。

到處仿佛都有夙命的身影。也許是飲了些酒的原因,流光的步伐不夠穩,氣息也很重,她推拒了阿離的攙扶,自己跌跌撞撞地闖進了夙命的臥房。

很安靜,隻能聽到自己的急促的呼吸聲。有丫頭悄悄地溜進來點了燈,然後反手關起了門退了出去。

房中間仍然是那尊水晶並蒂蓮,它靜靜地發著透亮的光,其中挺立的雙花也仍舊栩栩如生。流光的手不停地在上麵遊走,沁涼的手感能稍稍緩解她心中的煩躁。而花還在,贈花的人呢?

夙命的床頭掛著那支夙命親手為流光削的竹簫。流光摘下它來,仔細摸索,又放到唇邊,卻不會吹弄,隻得頹然鬆下手。而竹痕如新,送簫的人呢?

抱著竹簫,流光倒在了床上,一手抬起掩住雙眼,是因為哭得太多了,不想也不敢再流淚。而思念的夜、月滿的夜、團圓的夜,相聚的人呢?

痕六一 時光荏苒(二)

今夜已是秋境,夜裏冰涼如水。酒力全發後,熱汗也冷凝起來,使人不適。流光在睡夢中輕輕打上寒顫,卻不肯撒開抱著的竹簫的手去扯被子。

房中仿佛又見了光,微弱的搖曳著。

“流光……”一隻手輕輕撫上流光的麵頰,這聲音是如何的熨帖入心,流光緊閉的雙眸應聲而滑下淚來。

左也盼,右也盼,晨也盼,昏也盼,醒也盼,而,終於盼來。

“夙命……”流光顫唞地伸出雙手,摸索著氣息已然拂在自己麵部的人。她離得如此之近,近到她不敢相信。

“你在發抖?”夙命的手指擦過她的頸部托起她的頭。後頸下的肌膚都在戰栗。

“我沒有!”流光不由地強辨。卻如同溺水之人緊緊拉住了夙命的衣袖。

“對,你沒有!”夙命輕輕地拍著她,低聲哄道。

“你笑話我!”流光抗議著將頭直接湊到夙命的臉前。她換了哀求的語氣,軟軟地道:“別生我氣了,我知道我錯了。”

而回應她的,是一個溫柔的吻。流光被夙命吻著,頭被托著更加貼向她。

流光的唇冰涼的。夙命的覆下來時,令她幾乎想一口吃掉。夙命的唇溫熱正好,恰如廚房中剛剛出屜送來的小置了一會兒的糯糕,也像它一樣帶著粘意,一但沾上就不容易擺脫掉。可是流光還是想要吃掉它。所以流光唇舌並用,她抱著夙命的頭,想要去吃掉點心中可能藏著的紅棗或是蓮子。可是她很快發現不對,夙命就像自己唇中也藏了紅棗或是蓮子一樣地探進舌來。夙命很有耐心地尋找,不放過每一個角落。直到不知是不是沒找著而弄得她透不過氣來。於是她也努力地追索過去。好吧,流光心中竊喜,她找到了,夙命的唇中藏的是紅棗,因為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