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她邊說邊在紙上寫道:生地黃、熟地黃各三錢,白芍四錢,山藥六錢,黃芩、黃柏各三錢,甘草錢半,女貞子六錢,旱蓮草六錢,地榆六錢,麥冬三錢。擱筆後,她將方子遞給芙蓉院裏的楊嬤嬤。又向柳妃道:“你也是,這麼大到底症候也不好生養息。如今,僅吃湯藥恐已不濟,當輔以針灸治療。”
柳妃道:“娘娘說怎麼好,就怎麼治,橫豎我也不懂。”
毋青竹一聽這話,不由得笑了,口裏道:“你這話說得也奇了。”
“娘娘,我這話說的原就是心裏話。”
“你還較真了……常嬤嬤,煩你打發人取了金針來。”常嬤嬤答應著去了。柳妃道:“你不是說常嬤嬤一向是使喚不動的,如今好好的放著別人不去支使,怎麼叫起她來了?”
毋青竹隻淡淡一笑,卻不曾答言。這其間有一個緣故。因前番薔薇撞見柳妃與黃文翰二人私會於禦花園,自此,柳妃見了薔薇便不自在了。就連綠萼,柳妃見了,也有幾分別扭。故此,毋青竹到北苑來,總不帶薔薇、綠萼二人一道來。因知琴病了,故毋青竹身邊也沒有個大丫頭,隻得帶了常嬤嬤一道來了。她忽地想到黃文翰,便說:“妹妹和黃大人之間也該作個了斷才是。”
柳妃一聽這話,連眼圈兒都紅了,幽幽的說:“我想著也是,別的不說,我不能叫他為了我,連黃家的香火也斷了。娘娘若是得見他了,煩你告訴他,不必再等我了,我這一輩子是出不去了。”
十三章 養顏湯變毀容湯…
毋青竹一麵遞了手帕子給柳妃擦拭眼角,一麵又道:“你放心,你的心意我會向他轉達。”說話間,一個嬤嬤已經取來了金針。毋青竹便取了柳妃二、三掌骨之間的斷紅穴,先針後灸,再留針一炷香的時間。替柳妃針灸的這會兒功夫,毋青竹又說:“你平日裏,當多飲用鮮藕榨成的汁。”
到午時,毋青竹方從北院出來,沿著東湖一徑出了皇宮,往東門的竹園去了。此刻的韓弢正躺歪在樹下休憩。忽覺一陣腳步聲近了,睜眼一瞧,是毋青竹,便笑道:“青竹兄怎麼來了?”
毋青竹冷冷的說:“夠了,韓公子!你到底是什麼人?昨夜為何又會出現在北郊皇陵?”
韓弢一副摸不著頭腦的樣子,反問:“青竹兄,請恕在下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韓公子,你明明已然知曉我的身份了,又何須如此?”
“青竹兄,我真不知你說的是什麼?我是越聽越糊塗了。我今日才回京中,又怎會在昨日晚間現身於皇陵,更何況,皇家陵寢,豈是我這樣的平頭老百姓說進就進得了的……對了,青竹兄,你這樣說,難道昨夜你進了皇陵?你到底是什麼人?難道你竟是皇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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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 此情可待成追憶…
且說,毋青竹正向韓弢追問皇宮鬧鬼之事,韓弢矢口否認,反倒對毋青竹的身份加以懷疑,毋青竹三言兩語蒙混了一番,又唯恐韓弢不信,又道:“我的身份你不是早已經得知了,又何須再問?”
韓弢道:“你既非皇族,又豈能出入皇陵?”
“韓兄對我毫無半點誠意可言,我又豈能事事坦白……你和韓王到底什麼關係?你們為何長得如此神似?”
“青竹兄,請恕在下愚鈍,不曾聽懂青竹兄所言。”
毋青竹將手一摔,冷哼了一聲,又道:“你既非韓王,又與韓王素不相識,那麼你的書房裏那副女子畫像,為何是我的模樣?”
“書房中的畫像?女子……哈哈哈,青竹兄,你可真會說笑。”
“你……那女子是誰?”
“青竹兄,你今日怎麼說話不著邊際了?”
韓弢什麼也不肯說,毋青竹無法,也隻得回宮去了。隻見眾嬤嬤宮女們正逗弄著小元喆,小元喆咿咿呀呀的樂個不停,又因他生得粉雕玉琢,好生討人歡喜。毋青竹見狀,不由得起了慈母之心,從嬤嬤手裏接過小元喆,笑道:“我們的五皇子,今天乖不乖啊,有沒有乖乖吃東西?想念母後了沒有啊?”那元喆隻是“嘻嘻”的笑,毋青竹逗他玩了一回,方才交給奶娘帶走了。
亥時,見知琴還未鋪床,毋青竹便問是何故?薔薇插嘴道:“娘娘不是要等皇上來了莊宜宮才叫奴婢們準備嗎?”
毋青竹道:“皇上今個兒不會來了,難道你忘了不成?今夜皇上已擇了趙奉儀侍寢。”聽毋青竹這樣說,薔薇便不再言語,兀自想起了心事。
毋青竹見薔薇麵上呆呆的,隻當她是累了,便說:“你吩咐小丫頭們備好水,就自去歇著吧!”薔薇答應了一聲,便退了出去。少時,香湯已經備好了,毋青竹命眾人在屋外守候,她自己褪去衣衫,步入那飄著些許玫瑰花瓣的大木桶中。輕輕的用手梳理著自己的頭發,那滿頭的青絲,還是那般潤滑,柔軟得如綢緞一樣,孟昶那雙溫柔的手,曾今無數次穿過自己的發絲,然而如今那雙溫柔的手已不複存在了。也許那雙溫柔的手,此刻正穿過另一個女人的發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