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
“沒事,她就唬唬人,不會真咬。”尤法安慰。
“恩。”我尷尬的坐回原位低下頭。
“是不是沒見過這種地麵?”尤法突然嗬嗬的笑了,“你們這一輩的孩子應該沒見過這種材質的吧,這個是水泥地,我小時候學校裏用這種。”
“恩。”我知道,這是水泥地。
“我身體不好,如果鋪上別的,我怕會不小心滑倒。到時候我這老命就沒嘍。”會怕……不小心摔倒?當初的尤法,何來一個怕字,隻是,歲月催人老。注定逃不過衰老,逃不過生離死別。
“我剛看到你的時候,真是嚇了一跳,現在的孩子真開放啊……”他感慨道。我狐疑著抬起頭看著他。
“我還是第一次見女孩子把自己的頭發染成白色,帶著銀色的美瞳。”他笑嗬嗬的說:“也許我說的不對,我早都落伍了,美瞳是我年輕時候的叫法,不知道現在你們年輕人怎麽稱呼。”說罷,他笑著搖了搖頭。“不過倒挺適合你的。可能是我老了,反而覺得天生的是最好的。”
“恩。”我應和著點頭,雙手握住杯子,喝了一口。又苦又澀,味道卻鮮美,斯裏蘭卡的紅茶。
“這種茶略微苦澀,是我女兒喜歡喝的,她才三歲,我這平常很少來人,所以我忘了教她待客之道,看來是我教子無方啊。”門前的路上長滿了苔蘚,我能清楚的了解到,忘了教她待客之道,或者說,根本就沒打算教吧。
“是不是和家裏吵架了?沒有什麽是解決不了的,如果看不到你,他們會著急的。”看到我仍泛紅的眼眶,他複又歎息一聲。“早點回去吧。”
是啊,這裏有可以送我過來的機器人,如果迷路了,他一樣也能送我回去,所以我怎麽可能是迷路呢?可是,如果我離開了,還能去哪裏呢?
“你可以收留我幾天嗎?我……”我想隨便找個借口,可是抬頭對上他慈祥的臉後卻說不出話了。也許是因為我的容顏一直維持著二十多歲的樣子,所以也不善於說謊。
“唉……”他重重的歎了口氣,“隻要你不嫌棄就好。”說罷色變,他捂著嘴咳了起來。悶悶的咳嗽聲從胸腔發出,幾乎要把心肺都給咳出來。
“怎麽了?”我慌亂的站了起來,他擺了擺手,“不礙事。”
“死老頭,就知道你不能沒有我。”小女孩跑了過來,體貼的拍著他的背給他順氣。從腹部的衣服上打開一個門,她的腰部是一個暗格,放著兩瓶藥。女孩取出來,一瓶倒了三顆膠囊,一瓶倒出兩片黃色的藥片。“呶。”女孩把藥放到尤法手裏。
尤法一口咽下,拿起女孩來時端的白開水喝著。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吧,年輕的時候抽煙抽的多,肺壞了。”他抱歉的說道。
我竟不知道,尤法抽煙。
“哼!臭老頭!就知道趕我走!看!我都說你不能沒有我了吧。”小女孩得意的邊說邊把藥放回腹部。三歲,怪不得,原來她也是機器人啊,隻是外表性格跟真人幾乎無異。
“好了,乖,你整天嘰嘰喳喳的跟小鳥似的,吵的我心慌。”尤法寵溺的捏了下她的鼻頭。看著他們和樂融融的樣子,我也忍不住跟著笑。
孤寂一生
就這樣我被收留了,尤法把我安排在二樓的閣樓,一個很簡單的房間,白色的衣櫃書桌和床,書桌上粉色台燈在這麽幹淨的房間裏很醒目。
我記得當時他提到閣樓的時候,是說閣樓基本上不用,有點冷清。可是一塵不染的房間,還有書桌上帶有少女情懷的台燈,好似這裏一直有人住似的。
當他問到我的名字時,我答,叫我蝶羽就好。他微微笑的慈祥,一個和藹的老人。在我離開後的而立、不惑、知天命、花甲、不惑、耋耄之年,他都是怎樣度過的呢?
門旁的牆上是整麵的窗簾,和窗子上的簾子相合的,海天一色遼闊的風景。拉開,原來是鑲嵌在牆壁裏的書櫃。裏麵到沒有古典也沒有名著,全是少女喜歡看的漫畫、小說。浪漫的封麵,華麗的藝術字,還有或憂愁或羞澀的基調。
“是不是覺得這書很幼稚?”後麵突然出現的女童聲嚇的手一抖,手裏的書落了地,一股奶香味飄來。
“沒有。”我忙蹲下去撿起書本,放回原位,。
“我都說了嘛,這種幼稚的書我都不看,他還當寶貝似的。”她把手中的杯子放我書桌裏,“呶,是爸爸讓我送過來的。他說,牛奶有助於睡眠。”
“睡眠?”現在才下午啊。“是啊,不是要午睡嗎?”
午睡,是啊,他有午休的習慣,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時間,有他的叮囑,也是我一生中活的規律的日子了。睡覺不能朝左邊,飯前不準喝水,不能冷熱的東西一起喝,要午睡,午睡還不讓超過一個小時……
女孩走到書架,抽出一本書,看了看封麵,撇了撇嘴,“還好他現在腿腳不便,不能上樓,要不然以前他還要親自打掃閣樓的,又沒人住,還隔一段時間就去找新書……”後麵她說什麽我已經聽不清楚了,隻是腦子裏反複出現他剛才說的:“閣樓我讓小言帶你看吧,我就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