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錦瀾這個名字,自己在前世嫁給穆如寒為靖王妃之前便就聽過,後來穆如寒要奪位時,還親自前去請過他出謀劃策。
若不是有安錦瀾出手相助,穆如寒也不可能輕易扳倒當時的太子,最後和外祖舅父他們領著大軍,一路暢然無阻的進宮強逼建文帝退位。
隻是自穆如寒登基,改年號為靖元以後,他便拒絕了穆如寒封候加爵的提議。從此不再涉足朝堂,隻是遊曆世間,做一個平凡的逍遙散客了。
如今自己方才想起,這個前世未曾說過一句話的大才子,今生竟然成了自己的親生兄長,對於這個結果安錦笙是說不出的心情。
安錦笙雙手交握,兩隻大拇指不停的轉著圈,這是前世入主中宮之後,每當思索問題時養成的習慣,而此時安錦笙盤算著如何糊弄過安錦瀾。
畢竟自己的性格突然反常,能糊弄過安行遠和雲氏,卻糊弄不過安錦瀾的法眼。
咚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的聲音,而後玲瓏端著托盤走了進來,將托盤裏的湯羹和飯菜一一放在桌上後,方才走到床前對安錦笙說道:
“小姐,該用午飯了。”
安錦笙的思緒被打斷,隻得輕哼一聲,便起身走到桌邊,就著玲瓏端來的飯菜,動作優雅的吃了起來。
玲瓏在一旁看著安錦笙的動作,突然感覺有些驚訝和陌生,想說什麼卻終究還是咽了回去。
對於玲瓏的心思,安錦笙不得而知,麵上不動聲色,隻是安靜的吃著飯。可腦海中卻一直盤算著,如何在一年的時間裏扳倒穆如寒,又如何毀了安家和司徒家。
主子沒有發話,玲瓏作為婢女自然也不敢出聲,一時間室內安靜的隻能夠聽見筷子碰撞碗碟發出的清脆響聲。
午飯後,安錦笙習慣性想要出去走走,消消食,卻被正在收拾碗碟的玲瓏伸手攔下:“小姐,大夫說你昨日落水受寒嚴重,不宜出門。二夫人讓奴婢看著你,不讓你出門行走。”
“我隻是在院子裏走走,何況今日難得天晴,我出去並無大礙。”安錦笙淡淡道,說罷,便又抬腳繼續往外走。
見狀,玲瓏幾乎急的哭了出來,昨日便是沒有攔住小姐,結果去園子裏賞梅卻落下了水。幸好小姐並無大恙,老爺和二夫人方才沒有處罰自己,如今小姐又要出去,若是再出了什麼事情,那自己的小命也怕是不保了。
玲瓏越想越心驚,忙放下手中的碗碟,走到門口一臉乞求的攔下安錦笙:
“小姐,二夫人對奴婢下了命令,不能讓你在身子未好期間出門,否則便會將奴婢賣給牙婆,求小姐不要為難奴婢。”
見自己到院子裏透透氣都不允許,安錦笙驀地沉下了臉,剛要開口,眼角餘光卻瞥到院外有幾人緩緩向這裏走來。
安錦笙扭頭看去,才發現最前麵一身錦衣,有著相同容貌的兩人,乃是府裏的孿生子安錦棋和安錦畫,兩人身後還跟著各自的貼身婢女。
看到安錦棋和安錦畫向這邊走來,安錦笙不由微微眯了眯眼,而後就在原地等她們過來。
“七妹,聽聞你昨日落水受了寒,今日可是好些了?”問話的是安錦畫,她今日穿著一身淡綠長裙,手挽白色輕紗,高挑窈窕的身姿一覽無餘。
部分墨發高挽成一個髻,上麵簪著一支翡翠步搖,其餘的垂在腦後,看著秀麗端莊,亭亭玉立。
小巧精致的鵝蛋臉上,向來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討厭不起來。可以前的安錦笙卻就是看這樣的笑容極不順眼,認為她太過虛偽。
事實證明,也確實如此。
昨日安錦笙在後花園裏落水一事,早已在府中沸沸揚揚的傳開,可她們今日卻才前來探望。
如今安錦棋和安錦畫前來,安錦笙可不認為她們是姐妹情深,想來應當是得知了安行遠來這裏的消息,所以才會前來做做樣子,估計接下來芙蓉閣還會再陸陸續續來人。
安錦笙收斂了思緒,對安錦畫同樣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開口道:“有勞四姐關心了,我已無大礙。”
見安錦笙不似預料中那般諷刺自己今日才來,安錦畫的眸中明顯滑過一絲錯愕,但很快又回歸正常繼續笑道:
“那便是極好,本來我和三姐準備昨夜就來探望的,可聽說你落水昏迷,需要好好休息,所以我們今日才來,七妹不會怪我們吧?”
安錦畫依然如記憶中那般能言善辯,字裏行間都是為自己考慮,再加上一副笑眯眯的模樣,就算自己有再多的不滿此時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