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殿下棋的時候,便是奉茶的丫頭都不能留在殿內,此番一聽大殿下召喚,便知棋局已收,遂推門進來,“稟大殿下,已是酉時三刻,該是準備參加晚宴了。”
清淵看向瀾汐,“可回溯汐殿換身衣裳?”
“不了,我和哥哥一起去。”
“那就在清和殿挑一件吧,我如你這般大的時候有好幾身衣服都不曾穿過,還留著呢。”
清淵說著便使人翻箱倒櫃起來,又想起什麼,對門外喊了聲,“差人到溯汐殿回一聲,就說二殿下不回去更衣了。”
饒是尊為天君,對著聖天池的貴客也是禮讓三分。雖說此番前來的並不是聖子大人,天君依舊見底三杯,以示尊重。
偌大天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這曆屆天後便都是由這聖天池的聖子大人繼位。天君這般盛待聖天池,無非是為自己的兒子討好討好未來的兒媳婦。
若真是一不小心得罪了,便是天君又能如何?娶不到聖子為後,五大氏族便有足夠的借口易君移主。
諾山將小小年紀的清淵和瀾汐安排在夜宴上露麵,打的便是讓聖天池的主事瞅個眼熟的主意。
然,瀾汐卻不知他父王的良苦用心,看著上首的杯影交錯、寒暄禮讓,心下無趣,便伸手扯了扯清淵的衣袖。
“哥哥,我要回去。”
清淵亦有一絲疲態,隻是看看坐在父王身旁的娘親,便不忍辜負她的期許,撚袖給瀾汐夾了他最愛的脆皮蝦。
“好弟弟,來,吃蝦,再坐一會兒,哥哥送你回去。”
瀾汐默默地將碗裏的脆皮蝦解決幹淨,抬眸盯著清淵,還是那句,“哥哥,我要回去。”
清淵急了,正待開口,便看瀾汐將一杯清酒撒入自己衣襟,趴下前還朝他叮囑一句,“就說我不勝酒力。”
這邊的動靜到底是驚動了天君,清淵隻見滿桌都停下來看向他們,霎時慌了。
到底柔然天妃心疼兒子,輕輕問道,“二殿下這是怎麼了?”
“稟娘……母妃,瀾汐……瀾汐他誤喝了清酒,似是……醉了……”
柔然天妃看著自己兒子滿臉通紅,話都說不順溜,便知又是瀾汐這小魔頭欺著他哥哥替他說謊,當下也不戳破,偏過頭等著天君示意。
諾山又怎不清楚這小兒子定是覺得無趣,想著法子脫身罷了,雖覺得機遇不可求,倒也不想難為他,當即令人將二殿下送回溯汐殿,又對著聖天池的貴客一番解釋,夜宴方才回歸熱鬧。
就說這護送的侍衛隊剛踏進溯汐殿,這位醉酒的主便睜開一雙清明的紫眸,二話不說遣退了他們。丫頭侍衛們似是習慣了二殿下的這番作為,麵容上不曾有絲毫疑慮,悄麼聲地退了下去。
瀾汐進殿便脫去身上的衣物,那酒味著實太衝。他光著兩條腿踏入丫頭們一早備好的浴桶裏,洗了片刻卻猶覺身上一股似有若無的酒臭和脂粉味,當即起身,隨手扯過一條長袍裹著身子,轉身朝著別院走去。
不同於人界的四季變換,天界可以說是四季如春,草木長青,鳥獸無眠。
這溯汐殿便也藏著這樣一處但開不敗的蓮塘,一株株妖冶的紅蓮恣意怒放,娉婷豔麗。
瀾汐頡下一株紅蓮,湊到鼻端細細聞著,頓覺神清氣爽,迫著心房的壓抑忽的消失無蹤,心中一鬆,一個縱身便潛入蓮花從中。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瀾汐猛地鑽出水麵,長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