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珣踏入牢房時不由怔住,牢裏關的兩人中一個看上去剛及束發,另一個竟然還是個女人!而那小子竟然還囂張地嚷嚷著讓牢役給『他』端些吃食來。
牢役們一見太子殿下駕臨,慌忙起身行禮,澪涵眨眨眼,方才仔細看向這人界的太子殿下。
高大俊朗,氣度非凡,眉眼間是經曆過風浪後的沉穩從容,頭發仔細地束著,靛色的衣袍上繡著繁雜的紋理,腰間配著一塊剔透的玉佩,隻頸項間有一道細細的疤痕,宛如一條細長的蚯蚓,自右頸直劃左側鎖骨,不算猙獰,卻也不好看,好比一副雋秀的丹青教人誤落了一滴墨。
澪涵瞧得不錯眼,眼神無辜,季景珣卻有些覺得自己莫名其妙落了下乘,當即掩嘴虛咳一聲,才朗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家住何處?本月初五又身在何方?”
澪涵心道,我是聖子,家住聖天池,本月初五還在天宮,說出來嚇不死你定然是你不信,遂隻得攤手說道,“無論您信與不信,我們絕不是刺客。我們從西北而來,卻絕對不是圖卡的人,或許我們長得不那麼像大羽人,那也隻是因為我們姊弟是在邊疆長大,容貌有些偏似那裏也實屬正常,還望太子殿下明鑒。”
季景珣沒料到此人被關在牢中,還能如此淡定從容、伶牙俐齒,不由有些刮目,便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澪涵。”
“牆角數枝梅,淩寒獨自開?”
澪涵不由冷汗,又念起當初瀾汐說的那一番話,嘴角便浮起一道甜蜜喜悅的笑容,在季景珣看來,澪涵是突然便熠熠生輝起來,就聽『他』笑著說道,“正是,家父酷愛寒梅,所以才給我取了這名字。”
季景珣有些為難地說道,“事關重大,本宮不能因著你片麵之詞便認你清白,或許有些事,需要一些暴力才會有更好的答案。”
≡思≡兔≡網≡
澪涵倒沒想到這太子殿下前一刻還溫文爾雅,後一刻便要給人上大刑,一時有些適應不了,白芷連忙拖著澪涵跪倒,說道,“若是民女能找到真正的刺客,還望太子殿下能收留我姊弟二人!”
季景珣若有所思地眯起眼,“你們?”
白芷點頭道,“還望太子殿下能將那行刺一事詳細說與民女一聽。”
季景珣半信半疑,看著白芷一臉正色,便將那刺客如何進的武霄殿,又如何消失得無影無蹤,事無巨細地說了一通,白芷聽完直皺眉,問道,“殿下這一路追查過來都不曾有絲毫跡象?”
季景珣麵色難堪地點了點頭,白芷略作思考便說道,“怕是內鬼。”
季景珣一時恍然,不聲不響地低頭將當日武霄殿內的人員都細細想了一番,心中便有了計較,又暗暗心驚,這女子看著尋常,卻是心機超於常人,倒是個人才,隻可惜了……
澪涵看著季景珣鬆開緊皺的眉頭便知白芷說的正中靶心,便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姊弟二人年幼便同邊疆的祖父一同生活,如今祖父仙去,我們姊弟二人又從未到過中州,顛沛流離竟還要被冤枉成刺客抓入大牢,如今出去也怕是再難尋到一處生計過活,還望太子殿下心慈仁善,收留我們姊弟二人罷。”
白芷僵著一張臉,竭力控製不讓自己的麵部表情崩壞,季景珣亦是麵色詭異地聽著澪涵嘮叨了那一大串,半晌才幽幽開口道,“東宮並不缺人手,本宮也著實無法將你們安排進皇宮,不若這樣吧,本宮便在這澤城為你們謀個活計如何?”
豈料澪涵一聽竟是立時跳起,嚷嚷著,“看你是堂堂太子殿下,沒成想也是這般說話宛如放空炮!”
“放肆。”
季景珣麵色一整,澪涵便收起之前的粗魯無禮,轉而笑嘻嘻說道,“不收留便不收留,”桃花眼滴溜一轉接著說道,“草民想向太子殿下打聽一事,若是太子殿下肯於告知,那殿下便與草民兩不相欠,草民日後定會為殿下的品格歌功頌德。”
季景珣不由好笑,這娃娃說得好似他季景珣真就欠了他姊弟二人一般,便好整以暇地問道,“打聽何事?”
澪涵掃了一眼牢中其他閑雜人等,季景珣料他二人也整不出甚幺蛾子,便將湯振國等一幹人都遣了出去,當牢中隻有他三人時,澪涵突然一本正經地說道,“不知殿下可聽聞過麒麟結?”
季景珣臉色當即一沉,低聲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澪涵看了眼白芷,接道,“誠然,我們並不是大羽人,可我們更不是圖卡或是恰厄,我們生活在距離這片大陸極為遙遠的地方,但是我們需要麒麟結,情況危急,如若不然,我們也不會甘冒大不韙衝撞太子殿下。”
季景珣稍稍後退了半步,問道,“本宮如何相信你們?”
白芷上前一步,掌心朝上將手伸出牢欄,隨即季景珣便不可思議地看到自白芷手心流出一道細流,源源不斷,不多時那塊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