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頂傳來一陣悠沉沉的笑聲,隨即那聲音又說道,“好厲害的小鬼頭,我許你入玄天境,你若是能找到我,我便複活你的澪涵,又有何妨?”
瀾汐不禁喜上眉梢,當即說道,“多謝始尊天君。”
那聲音頓了頓,無奈歎了口氣,說道,“我真真是不喜歡聰慧之人。”
瀾汐微微一笑,閃身便要縱入漩渦,清淵心頭一跳,連忙將人扯了回來,惶惶不安,瀾汐自若道,“這天界的事,日後定要哥哥做主,不能讓我天族日日不安,哥哥還有得煩心,我此去玄天境,定會平安歸來,幫我看護好澪涵。”
看著瀾汐眼中的堅定不移,清淵不得不鬆手,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那片黑色中。
☆、序
洪荒宇宙,泱泱之境,三界分立,雲間天族,深淵鬼族,赤地人族,所生所養均注定命格運盤,逆不得,逃不得,然而,這一切都有著無形主宰,那是真正的神,幽隱於形跡迷蹤的物外之地——玄天境。
師月手握三枚麒麟結,協同迦蘇決然前往玄天境,而瀾汐又因始尊的承諾,亦是毫不猶豫地踏入那片玄幻的秘境,麵對著真正的神,他們的星軌又將發生怎樣的變化,師月究竟能否與迦蘇情定此生?瀾汐可能真正尋回澪涵的靈?
一切都是神諭……
☆、玄天境
司星神殿內養著一批白狼,額生藍色閃電紋,其頭領為一匹毛發奇長、眸顯藍光的母狼,迦蘇出生後喝的狼奶便是出自於它,正是閻羅界人人尊崇的天狼。
天狼三千年孕育一次狼崽,卻都因血統承襲不夠純正,活不過百年,迦蘇誕生時恰逢天狼產崽,那布更是將迦蘇視為掌中寶,而天狼的供養都是由師月親力而為,她不能離開司星神殿,是因為她不能讓天狼逃走,更不能讓它死去,因為它的血能召來玄天境的使者,是當初修隱留給她的唯一一道回去的門。
師月用天狼的血在殿中畫出上古的咒符,又在欠缺的三點上紛紛擺置麒麟結,她孑身立於咒陣中央,泰然自若地劃損自己的手腕,而當她的血觸碰到三枚麒麟結後,幽藍的冥光驀然盛放,由咒陣而生的光柱直衝雲霄,自光柱中忽而展開一雙玄黑的翅膀。
“湯穀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載於烏”*,便是負日飛翔的三足金烏。
迦蘇驚愕失色地看著眼前巨大的玄鳥,陡然幻化成一般飛鳥大小,自光柱中輕身飛出。◎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司星神殿內的華光驟然熄滅,那隻金烏撲棱著翅膀在殿中飛了一圈,晃晃悠悠地停在了師月肩頭,黑色的短喙在師月臉上啄了一口,複又輕輕歎了口氣。
迦蘇不可思議地搖搖頭,竊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豈料,那隻金烏竟又極是無可奈何地埋怨道,“歩蓮,尊主留下天狼以便讓你能隨時與我取得聯係,可你也要瞅準時間呀,如此青天白日,我跑到這邊還得磨破嘴皮子讓龍替我翻些雲出來,我這一身的老骨頭,折騰得容易嗎?”
師月閑閑一笑,說道,“你以為我在這閻羅界待了三萬年,就忘了你的秉性?怕是許多年前,你便將負日的重任交托給了你的子孫,哪個不開眼的看上了你這隻烏鴉,生些小烏鴉盡替你賣命?”
金烏一頭栽到地上,氣得直跳腳,“我不是烏鴉!我說了我不是烏鴉!”
“是是,你比烏鴉多了一條腿。”
“……”
迦蘇已經徹底迷失在了這一人一鳥的鬥嘴中。
半晌,金烏歎氣說道,“你也知是三萬年過去了,好歹尊主原是你的丈夫,無論如何你們也該原諒對方了,我這便為你開啟玄天境之門。”
師月麵色微整,說道,“我回去不是為了站到他身邊,成為你們的女皇,我連我的‘魄’都不曾收回,又如何立身於玄天境?”
“那你召我來所為何事?”
“我要回去讓他剝奪我神的資格。”
“歩蓮,你瘋啦?!”
金烏不由飛到師月眼前,氣急敗壞地瞪著她,可師月卻是一派安穩,無驚無恐,悠然說道,“曾有人對我說過,八苦盡嚐,也未必不是好事一樁,我已經膩了這不生不死的遊戲,那些許回到過去的旖念早被這洪荒歲月消磨殆盡,而他,”師月靜靜望著迦蘇,接著說道,“他說能讓我擺脫長生訣是他一生所願,百死不悔,我為何還要去掛念那遠在玄天境,狠心讓我三萬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修隱?”
金烏不由默然,良久才開口說道,“護好麒麟結,或許能從尊主那裏討來一條生路,願你安好。”
“願你安好。”
師月說著與金烏額頭輕碰,這是玄天境的禮節,為彼此的平安祈福,金烏最後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將師月和迦蘇帶回了玄天境。
***
玄天境之於迦蘇而言是全然陌生神秘的,他感覺自己腳踏土地,可俯首望去,腳下一片深淵,漆黑恐怖,許是七彩琉璃蓮都照不亮那片暗沉,他有些心慌地邁著步子,緊跟著師月。
無根之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