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1 / 2)

眼睛,仰頭沉思片刻,認真問道,“我若不是我,你還會喜歡我嗎?”

豐穆思索少頃,說道,“我喜不喜歡你,是我的事,而你,白靜荷,你的心究竟意屬於誰,才是你的事。”

白靜荷拿開手,定定看著豐穆,苦笑道,“豐穆,我沒有十四歲之前的記憶,我可能根本就不是白靜荷,你仍要娶我嗎?”

豐穆不由變了臉色,心思急轉,小心問道,“你可是記起了什麼?”

“那些地方、那些人、那些事,我根本不認識,那裏沒有你,沒有爹娘,沒有紅蓮教,可我就是能想起他們的隻言片語,我不知道我是誰,我是誰?豐穆,豐穆!告訴我,我是靜荷,告訴我,我是白靜荷!”

豐穆揪心地將混亂失措的白靜荷擁入懷中,柔聲說道,“靜荷,你是白靜荷!乖,不要想那麼多,你是我最愛的靜荷,你不願見他,我就讓人攆他出去,放心,你是白靜荷。”

白靜荷在豐穆懷中哭著睡了過去,豐穆將人小心地抱回床上,麵沉如水地來到扶搖樓外,入眼便是麵色慘白的瀾汐。

“我要見她。”

“請回吧,她說她不想見你。”

“我要見她。”

“明日她便要與我成親,請你自重!”

“我要見她。”

瀾汐始終神色如常,聲音平緩,卻是堅定不移,豐穆不由惱怒,一手提拎起瀾汐的衣襟,吼道,“你看看你把她逼成什麼樣子?你於心何忍?她將是我的妻,我警告你,請自重!”

瀾汐淡然地瞥了豐穆一眼,忍不住咳嗽兩聲,說道,“凡人,放手,她不是你能觸碰的。”

豐穆不由嗤笑,“不能觸碰?嗬,靜荷重病過一場,醒來便失去記憶,如今,便是你說她體內存活著另一個靈魂,這樣荒誕之事,我也是相信的,可那又如何?白靜荷就是白靜荷,不是任何人的替代,而她要嫁的,是我,不是你!”

瀾汐悶聲咳著,將衣襟自豐穆手中扯回,仍舊堅持,“我要見她。”

“你!”豐穆舉起的拳頭突然頓住,眼前的男子已經瘦骨如柴,讓他實在下不了手,便忿忿地朝著守門教眾吼道,“攆走,攆走!明日婚禮,我不想見到他!”

瀾汐自然不肯走,兩名教眾在豐穆的默許下,一把將瀾汐掀翻在地,一頓拳打腳踢,瀾汐護住身上的要害,壓抑的咳嗽聲讓豐穆不得不抬腳離開,不忍再看。

是夜,傾盆大雨瓢潑而下,白靜荷自噩夢中驚醒,連忙搖醒一旁守候的豐穆,急切問道,“外頭雨急,他可走了?”

豐穆臉色微沉,冷僵著回道,“傍晚便讓他走了,莫要操心,才二更,接著睡,明日有得忙。”

白靜荷心有餘悸地躺了回去,在豐穆的逼視下,漸漸闔上眼,又睡了過去。

而瀾汐哪有力氣離開,渾身瘀傷除外,眼看著鬼見愁又要出來作祟,他渾身發冷,肺裏絞痛,可都及不上心尖兒的刺痛,他的澪涵,他的獨自開,怎麼能嫁與他人?而他卻沒有絲毫力氣阻止……

瀾汐仰麵躺倒,怒視著天際,突然邪魅地笑了起來,笑得累了才低聲說道,“修隱,神!看到我的落魄,你可滿意了?你贏了,你贏了!可是,你贏了隻能表示你至今仍舊未過情關,怕是喻樓依然不願許你,哈哈,哈哈,你與我,誰又能取笑誰?哈哈,哈哈!”

狂妄的宣泄終止在遮住頭頂的一把青竹傘下,端木澄蓉踢了瀾汐一腳,說道,“死之前,讓我先解了你身上那奇毒,否則,我就把你變成活死人,慢慢研究。”

瀾汐麵容漸冷,沾了水的黑眸越發沉如深淵,他安靜地看著端木澄蓉,恍惚間便暈了過去,端木澄蓉氣不打一處來,又踢了他一腳,恨恨說道,“盡給人添麻煩,若不是我解藥有所眉目出穀尋你,這次你定然死在這滿是腥氣的鬼地方,翠雨,朱兒,給他抬上轎,回客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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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已是翌日晌午,瀾汐怔怔地看著帳頂,心思不知飄在何處,端木澄蓉搖著團扇,悠悠說了句,“吉時將至,你若現在趕去,還來得及。”

瀾汐偏過頭看了她一眼,端木澄蓉又無奈歎口氣道,“隻可惜,好生一張俊臉,竟是讓那些不長眼的毀了,哎喲喲,瞧那一道傷疤,我看著真心疼。”

直接無視端木澄蓉那張糾結的俏臉,瀾汐冷冷問道,“你不是來捉我回去的?”

端木澄蓉一搖團扇,說道,“我哪敢呀?要是你真就自絕了,豈不可惜?瞧瞧你的派頭,我都數十年不曾出穀了,今日倒是便宜了你,我是帶著解藥來的,尋著你隻管試藥,便不用再將你藥回,這般溫柔貼心,你到哪兒尋到?”

瀾汐摸了摸胸口,問道,“藥你已喂下了?”

端木澄蓉忙坐直身子,探頭問道,“感覺如何?”

瀾汐閉眼感覺了一番,回道,“倒是鬆了一些,其他並未有明顯感觸,許是藥效還未發作。”

端木澄蓉難掩失望,悻悻地撇了撇嘴,瀾汐說道,“送我前往扶搖樓,我要把人搶回來,隻要我一日不死,便不能讓修隱如願。”

端木澄蓉思量了一番,說道,“搶回來也好,省得你要死要活,我隨著你膽戰心驚,朱兒,備轎,我們去紅蓮教送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