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蕭銘的一瞬間,玄鉞不知自己心中複雜的感情到底是什麼,但無疑,他的確有著一絲不容錯認的喜悅,喜悅於對方平安無事、境界穩固。而這次被掌門硬是安放在身上的任務,也不是那麼無聊而厭煩了。

若是可以,他希望能夠與蕭銘平心靜氣地談一談,告訴他他們之間已然兩清,他不必再使用虛假的身份以躲避他的追捕,隻是,當他看到蕭銘與蘇俞琤親密的姿態時,卻又無法克製住自己的怒意,無法平靜理智地麵對他。

一段感情不是說放下便能夠放下的,當蕭銘不在自己身邊的時候,玄鉞強大的自製力能夠讓他強迫自己不去在意,但是當蕭銘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後,玄鉞卻猛然發現,他離著“放下”還有一段相當漫長的距離。

蕭銘與其他人談笑風生,他憤怒;蕭銘對他假作不識,他酸澀;看著蕭銘與他人相談甚歡卻獨獨對他不理不睬、甚至沒有給他一個眼神,玄鉞的心逐漸發冷,冰冷空寂地讓他一個字都不願多言。

蕭銘如今境界穩定,大約已然明了他靈力散盡另有隱情,那麼對他的態度是否能有所轉變?起碼……不要如此避之唯恐不及。

玄鉞希望蕭銘能夠主動來找他,哪怕隻是一句對先前誤解的道歉,但是一直到離開,他都沒有等到。

——也罷,既然蕭銘希望他們之間再無瓜葛,猶如陌路,那麼他便成全他,如此一來,他大概也能真正忘記蕭銘了吧?

懷著這樣的想法,玄鉞最後回頭看了一眼,也算是對於這段感情最終的悼念,隻是接下來蘇俞琤的出現,卻有如峰回路轉,將玄鉞本已落入穀底的心高高地提起。

當蘇俞琤喊出那句話的時候,玄鉞幾乎懷疑自己因為太過執念而產生了幻覺,但盡管如此,他的身體卻仍舊無法自控地停了下來,心髒劇烈地跳動著,卻又不敢去求證。

不敢?亦或者是不願?玄鉞唾棄著如此癡纏不休的自己,明明已然下定決心,卻仍舊因為蕭銘的出現而動搖——但蕭銘,卻冷漠無情到連多看他一眼都不願。

你既無情我便休,玄鉞的驕傲讓他對於蘇俞琤的詢問再三否定,隻是當對方再次篤定而清晰的說出那句“喜歡”的時候,他的心髒卻仍舊還是不爭氣地差點因為難以置信和突然噴湧而出的喜悅而幾乎停跳。

良久之後,玄鉞這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他緊緊盯著蘇俞琤的雙眸,聽到自己的嗓音帶著些微的黯啞:“你……何出此言?”

蘇俞琤被玄鉞銳利的目光看得有些頭皮發麻,他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上揚的嘴角微微發僵:“當然是我看出來的,就算他拚命否定,但我是誰?我天生直覺敏銳,紅米分知己更是數不勝數,一個人到底是真正無情還是有情卻又不願意承認,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比如你,也比如趙涵。”

隨著蘇俞琤的言辭,玄鉞的眼眸逐漸亮了起來。作為與蘇俞琤同時代的天才,他自幼便是被他人與蘇俞琤相互攀比著長大的,自然了解蘇俞琤的直覺有多麼的敏銳——更或者說,他更寧願相信對方所說的話,在理智的判斷之前,感情的天平便早已經不受控製地偏向了“相信”。

“他……向你問過我的事情?”玄鉞緩緩開口,一向平淡冷漠的音色中夾雜了幾分不著痕跡的迫切。

“自然,他問過,還問了不少呢。”越來越覺得有戲,為了盡早將這倆個人送作對,蘇俞琤自然少不得要誇張幾分,“無論是語氣、言辭,還是神態,我都能看得出他相當在意你,當我說起你因為道侶離開而失落的時候,他相當傷懷,甚至一口咬定必然是蕭銘對不住你。不過,應當是礙於你們之間的身份修為相差太大,他一直矢口否認對你的心意,隻是這卻逃不過我閱人無數的眼睛,從根本上來說,他也不過是與你一樣——口是心非罷了!明明在意得不得了、掛懷得緊,卻又偏偏不肯承認,直讓人恨不得狠狠敲醒!”※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