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情。
蕭銘費力地揚起一絲微笑,抬手撫了撫他的頭頂:“鼎爐一事……便就此作罷吧。以後你仍是我的徒弟,我仍會好好待你,至於其他……不必再提。”
此前蕭銘並沒有仔細思考過關於陸天羽的事情,縱使他如今金丹完好,但養一個甘願被他采補的鼎爐,對他而言也是有益無害。況且蕭銘為了陸天羽付出極多,隻是一味給予而不求回報並非是蕭銘的性格,他對陸天羽好,也不過是為了感動他,讓他心甘情願罷了。
隻是如今,蕭銘卻感到有些意興闌珊,他不想再養什麼鼎爐,做什麼采補,既然如今危機過去、生活平淡安逸,慢慢一步一個腳印的修煉,也無所謂了吧?
陸天羽抿了抿嘴唇,一時之間也不知是鬆一口氣還是別扭不滿。隻是極善於察言觀色的他看到蕭銘的表情,也知道今天不宜再多說什麼,索性乖巧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師父。”
蕭銘拍了拍他的腦袋,隨即負手離開,陸天羽遲疑了一瞬,終究還是開口問道:“師父的這個決定,是因為玄鉞嗎?”
蕭銘腳步一頓,隨後搖了搖頭:“不是。”
——不是,不是為了玄鉞,隻是因為……他的確不想再跟另一個人有什麼身體上的牽扯了。
☆、第二十六章
陸天羽一晚上輾轉反側,一直都在擔心自家師父的“情變”,但沒想到第二天早晨起床後來到屋外,卻發現蕭銘早已沒有了昨日的沉鬱,正悠然自得地坐在院中品茗,見他出來,甚至還微笑著抬手招了招:“天羽,為師昨晚又為你煉了一把劍,你看看是否喜歡?”
陸天羽踟躕片刻,舉步走上去,從蕭銘手中接過長劍,卻隻是掃了一眼,便將視線投向了自家師父,仔細打量著他的神色。
蕭銘大約因為煉劍一晚未眠,卻神采奕奕地並沒有任何困倦萎頓的模樣——畢竟,對於金丹修者而言,一晚兩晚不睡覺也不會有任何的妨礙——而更讓陸天羽不解的,則是他周身氣息平和,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那般。
察覺到陸天羽的目光,蕭銘微一簇眉:“怎麼,不喜歡?”
“當然不是!”陸天羽連忙否定道,複又低頭看向手中的長劍。這把劍比上一次的更為精致鋒利,用料也好了很多,顯然是花了大心思的。陸天羽對於這把劍很是喜愛,但心情卻又格外複雜。
自家師父一晚未眠,雖說是為自己煉劍,但其實不過是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吧?隻有將全部精神都投諸於煉器之上,不去思考其他,這才得以度過漫漫長夜。
陸天羽是有私心的,所以他先前雖然感受出自家師父與玄鉞之間千絲萬縷的情誼,卻又故作不知、緘口不言,隻是比起自己的私心,他卻更加不願意看到師父落寞的表情。昨日師父那麻木漠然的神情簡直快要將陸天羽嚇壞了,仿佛已經被逼到了極致,輕輕一碰就要碎裂掉那般,讓陸天羽不知所措。
假如說沒有了玄鉞的師父會是那副模樣,那麼他寧願容忍玄鉞的存在。
將手中的長劍放到一側,陸天羽展臂撲進蕭銘懷裏,在他的脖頸處蹭了蹭:“師父其實是喜歡玄鉞的吧?”
蕭銘的眸光閃了閃,抬手拍了拍陸天羽的腦袋:“說什麼蠢話。”
陸天羽卻沒有理會他的否定,徑自開口道:“師父為何不解釋呢?這一切隻是個誤會,我與師父之間清清白白,就算曾經因為事出無奈,師父將我當做鼎爐培養,但我們之間卻從未發生過什麼,倘若師父解釋,我想玄鉞應當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