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崩掉多久便被他重新戴了回來,對待蘇俞琤的態度也重歸溫和。
說到底,蕭銘其實並不是氣憤蘇俞琤賣隊友的行為,而僅僅不過是將從玄鉞身上無法發泄的煩悶傾倒在了他的身上而已。縱使蕭銘表麵上與蘇俞琤如何親近友好,但他們兩人之間的交情也不過隻相識了半年多,就連見麵的次數也少得可憐——更不用說當他還是“蕭銘”的時候,與蘇俞琤之間的聯係也不過僅僅隻是“玄鉞”罷了。
對於蕭銘而言,蘇俞琤不過隻是一介路人,無論對方做了什麼都不會引起他任何的情緒波動,隻可惜事關玄鉞,這才使得蕭銘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態。
不過蕭銘的忍耐力很好,對自己情緒的控製力也太強,很快便將這份外泄的情感收斂起來,對於蘇俞琤的百般小心討好微微一笑,算是揭過了這一頁。
眼見蕭銘終於“正常”了,蘇俞琤也總算是長長地鬆了口氣,慶幸自己成功蒙混過關。
秘境所處的地方被稱為溪山,據傳這裏本是人跡罕至的荒蕪之地,但自從秘境被發現,不計其數的修者蜂擁而至,這才逐漸發展出了一座城鎮,有了如今繁華的模樣。
蕭銘與蘇俞琤的落腳點,自然也選在了這一座溪山鎮,一來可以養足精神明日再戰,二來也便於收集一些關於秘境的情報,有備無患。
溪山鎮在外表上與一般的修真城鎮並無太大區別,但是真正涉足其中,蕭銘與蘇俞琤便發現了其中的與眾不同之處——用一句簡單的話來概括,就是這裏與整個修真界相比起來,畫風完全不對!
起碼在其他的城鎮裏,他們不可能看到一群修者坐在一起認真討論“鴿子為什麼那麼大”,也不可能看到一群人為了“養了七十五頭牛、三十二頭豬的船長到底有多大年齡”而爭執不休。甚至,他們還看到有人信誓旦旦地在賣一個名為“冰箱”的法器,而凡間的動物諸如鴿子、大象之類,則也被修者們視若珍寶地認真圍觀,仿佛妄圖從它們身上看出什麼秘密那般。
一路行來,蕭銘與蘇俞琤的表情都分外糾結,成串的省略號都幾乎將他們的思維淹沒。良久之後,蘇俞琤側頭看了看蕭銘,感歎地眨了眨眼睛:“這裏真是個……不同凡響的地方。”
蕭銘勉強扯了扯嘴角,一臉的無語。
不同於蘇俞琤的輕鬆自如——畢竟他從最初就是來湊熱鬧的,根本沒想過能夠成為通過考驗的幸運兒——蕭銘則感覺頗為沮喪,原本仗著前輩留下的玉簡便滿滿的自信此時卻仿佛被針紮的氣球那般,轉瞬間便爆裂地隻剩下一層皺皺巴巴的皮子。
蕭銘本以為自己還是有著幾分勝算的,但是當他真正接觸到這些奇葩的題目後,卻恍然發現單靠前輩留下的玉簡,想要破解題目簡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前輩的玉簡中的確提到了很多他曾經的世界的事情,但是有很多謎題卻根本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倘若你想要問“鴿子為什麼那麼大”或者“船長的年齡”,好歹也要給一個前情提要吧?!這麼直愣愣地扔出一個問題,誰會知道答案到底是什麼鬼?!
蕭銘在心裏不知掀翻了多少張桌子,臉上也自然流露出了幾分的失望。蘇俞琤看得出自己的同行者在想什麼,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保持平常心就好,我們到來此處也不過是為了見識一番,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一切隨緣。”
蕭銘輕輕頷首,稍稍振作起了精神,而說話間,兩人便來到了鎮內最大的客棧之前,打量著客棧門口一副殘缺的對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