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以竹葉、法寶和鮮血一點一點地布下鎖靈陣,而且是最高級的鎖靈陣,他的每一次移動和扔出的每一個法寶看似雜亂無章,實際上卻有跡可循。甚至為了讓經驗豐富的周吳不要發覺他布了一大半的陣法,蕭銘還可以用眼神和舉動激怒他,讓他被怒火衝昏頭腦,無法冷靜地

所以,他什麼都不應去做,隻要默默地看著便好,讓蕭銘一人去接受他理所應當獲得的推崇與驚歎。

玄鉞的表情微微有些悵惘,看得身邊的青衣少年一臉悚然。

他扭過頭去,摸了摸鼻子,再三告誡這一定是他看錯了。

——他們高冷的玄鉞師叔才不會露出這種像是被主人嫌棄、拋至一邊的小狗一樣的表情!

對!一定是這樣!青衣少年如此給自己洗腦,手中卻下意識地放出了一張傳訊符,打算跟自家師父好好抱怨一番自己今日受到的驚嚇。

倘若說觀戰眾人隻是事不關己的感慨兩聲的話,損失了周吳這個最有可能進階元嬰的重要人物的璿璣門修者們,大概隻能稱得上目眥欲裂了——他們根本沒有想到周吳竟然會隕落在根本上不得台麵的趙涵手上,這和說好的不一樣!

“好!真是太好了!趙!涵!”為首的元嬰道君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字,幾乎想要生啖其肉,而天玄派眾人聽出他語中殺意,頓時也義憤填膺起來。

最初他們在周吳的咄咄逼人之下沒有出麵,蓋因誤認為那是周吳與趙涵之間私下的恩怨,旁人不便插手。隻是後來,他們這才從周圍人的議論中了解到其中的因果,不由得因為璿璣門的暗中算計憤怒膽寒,但生死鬥已然定下,他們無法更改。

如今,趙涵平安,又在生死鬥中勝過周吳,璿璣門不顧臉麵還要發難,那麼他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單單讓趙涵一人承受。

當機立斷,為首的金丹長老踏前一步,直直迎著璿璣門元嬰道君的怒火,不亢不卑:“此乃生死鬥,生死有命,就算道消身殞,也不得有絲毫怨言!”

眾目睽睽之下,璿璣門並不占任何道理,畢竟事情是他們先挑起來了,周吳的死亡也不過是自作自受,更重要的是,倘若璿璣門繼續糾纏下去,也許會引來洛水宗的不滿——起碼當周吳率先在擂台上提出生死鬥的時候,掌管擂台的洛水宗之人便有些不悅,如今瞪著他們的目光更是宛若針刺。

璿璣門雖屬中等宗門,卻也並非是無法放棄的那一類,而一個中等宗門竟然膽敢在洛水宗舉行的宗門大比上挑釁鬧事,打了洛水宗的臉麵,那麼後果是什麼自然可想而知。

元嬰道君深深地吸了口氣,將沸騰的怒火努力壓下,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自然,生死鬥,生死有命,璿璣門沒有任何不滿。”頓了片刻,他卻突然話鋒一轉,“但是,可否請這位道友撤掉易容,以真麵目示人?”

蕭銘心裏一突,暗暗苦笑自己的修為太差,竟然當真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點明了易容的事情。他微微掃了一眼台下天玄派眾人略顯錯愕的表情,表麵上卻不動聲色地彎起嘴角,柔中帶刺:“以真麵目示人?為了什麼?為了以後的‘不小心’意外身亡嗎?”

很顯然,在戰鬥中暴露了本性的蕭銘也不打算一直當什麼軟趴趴的好人了,況且倘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