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分寸的。”蕭銘神色稍稍柔和,坦言道,“我獲得一物,其中充斥無屬性的靈力,完全彌補了我體質的缺陷,在其內修煉,速度比之單靈根修者更甚。況且先前我雖然吸收靈力緩慢,卻並未荒廢,也算為了現今提前打下了基礎。”

見蕭銘神色篤定,玄鉞也稍稍安心,不再多言。畢竟他曾經也是那種因為修為提升太快而被長輩們千叮萬囑之人,當年他對此不屑一顧,如今也沒什麼資格去說蕭銘,反倒切真實意地體會了一把那時師長們對他的擔憂,不由感慨風水輪流轉。

既然說得到了修煉,蕭銘也沒有客氣,幹脆將自己遇到的疑惑之處通通說了出來。

縱使有前輩的玉簡和器靈的指導,但每個修者在修煉中遭遇的問題卻千差萬別。前者的概述偏向於籠統,並無太多的細枝末節,而後者也不過是將自己從前主人那裏學到的東西照本宣科,很難靈活變通。

對於蕭銘的詢問,玄鉞自然知無不言。雖然從未教導過弟子,但是他此生最大的耐心已經全部放在了蕭銘身上,加之身為化神期修者,對於道的理解自然更為深遠,不過三兩句話,便讓蕭銘茅塞頓開,恍然大悟。

眼見蕭銘目光專注地望著自己,黑色的雙眸極亮,玄鉞雖然麵上認真,耳朵卻微微有些發紅。他不舍這樣的時光過得太快,在解答了蕭銘的疑惑後尚覺不夠,幹脆將自己在金丹、甚至是元嬰、化神時的感悟通通說了,又回憶了一番從前師長們的教導,幾乎是掰開了、揉碎了,一點點填進蕭銘腦中。

蕭銘對此自然求之不得,所幸他素來聰穎,理解力極強,縱使玄鉞修的是劍道,講得東西也太過繁雜冗長,但依然讓他獲益匪淺。

於是,當陸天羽終於將自己手頭那一堆事情搞定、聽聞玄鉞正與自家師父在一起後急匆匆趕回來的時候,正看到這令他鬧心的一幕。

對於陸天羽的到來,玄鉞自然感覺到了,卻視而不見。至於蕭銘則已然沉浸在了玄鉞所講述的玄妙道法中,沒有分給外界半點注意。

良久,蕭銘終於長長地呼了一口氣,收斂心神,這才發現了自己那一臉幽怨的小徒弟。

失笑揉了揉小徒弟的腦袋,蕭銘自然知道陸天羽在不滿什麼,卻也對自己這個占有欲強、喜歡吃醋的徒弟沒什麼辦法。所幸對方向來懂事,不過是鬧鬧小孩子脾氣,從來不會過火。

其實,陸天羽的確在不滿,卻並非是如蕭銘認為的不滿他與玄鉞走得太近。

當然,這也是一方麵,不過陸天羽早已無可奈何地接受了這一點,對此並不會有太多的抗拒——他不滿的隻是自己。

師父遇到危險,是玄鉞來救,師父有何疑惑,也是玄鉞來開解,而他則隻能在一邊拖後腿、被保護,這樣的弱勢地位讓自記事起便受人欺辱、渴望強大的陸天羽尤為不爽。

對自己不滿了,那麼看到將自己襯托成渣渣的玄鉞,他自然也不會高興,陸天羽眨了眨眼睛,難得對著玄鉞勾起一抹笑容,施了一禮:“晚輩從未聽聞玄鉞尊者教導弟子,今日當真大開眼界,您看上去簡直與晚輩師祖那般呢!”

頓時,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玄鉞麵色一黑。

修道界素來師承森嚴,特別是洛水宗這等源遠流長的大宗門,更是奉行如師如父。陸天羽這句話看似恭維,實際上則像是祝願“有情人終成兄妹”那般,令人倍感心塞。

蕭銘掩唇輕咳一聲,生怕自己不合時宜地笑出聲來,眼眸中卻染上了幾分笑意,開口打斷:“好了,天羽,你的事情都辦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