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夫,後來發現這些東西雖然看上去麻煩繁瑣、無聊至極,卻的確能夠調節人的情緒,使人沉穩內斂,正好用來安定他性格中太過狠戾的一麵,最終便這麼被蕭銘當成習慣延續了下來。
想起學習這些東西時鬧得笑話,蕭銘自己也有些尷尬,所幸在外人麵前,他永遠都是那個溫柔自矜、多才多藝的蕭銘,而他的狼狽之處,也隻有一直伴著他的玄鉞才得以知曉。
不願玄鉞去回想他剛剛學習泡茶時手忙腳亂的模樣,蕭銘將手中的茶杯推到他麵前,笑著轉移話題:“這三年,你過得如何?”
“尚可。”玄鉞答道,片刻後有些遲疑自己的作答是否太過簡單,又補充了一句,“我一直在反複研讀參詳你送我的劍訣,收獲極大。”
因為境界相差過大,蕭銘早已看不透玄鉞的修為,隻是感覺他在璿璣門離去後收斂起周身的氣勢,比之先前,似是有了幾分返璞歸真之意,不由輕輕頷首:“那便太好了。”
說著,他又將目光投向被玄鉞擱置在石桌上的古樸長劍——這也是他贈與玄鉞的。如今,這把曾經蒙塵的寶劍雖然仍舊其貌不揚,卻似是煥發了新生那般,顯然非常欣喜自己的新主人,也受到了相當精心的照料。
順著蕭銘的目光,玄鉞也將視線投向手邊的古劍,伸手在劍身處拂過,古劍發出應和的鳴叫,宛若歡心:“此劍名為‘祛邪’,匡扶正法,破斥邪執,實乃一把好劍。”頓了頓,他的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的歎息,“隻可惜我已有本命劍,它跟了我,未免委屈了一些。”
蕭銘倒是不懂劍修們對於一把好劍那又似伴侶又似親子的感情,不由淺笑調侃:“你如此偏心祛邪,就不怕你的本命劍跟你鬧別扭麼?”
玄鉞微怔,抬頭看向蕭銘,一時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既然你這般憐惜它,不如替它選一個好主人,畢竟你認識不少心性極佳、前途遠大的劍修。”蕭銘笑道。
玄鉞沉默片刻,輕輕搖頭,抬手將“祛邪”收起,眼睫輕顫:“若是我從旁人處得到此劍,自然會為它擇主,隻是……它卻是你贈我的。”
坦然誠摯的話語撞進蕭銘心中,讓他的心跳一陣紊亂,蕭銘呐呐許久,有些尷尬地勉強一笑:“三年不見,你……倒是有些變了。”
玄鉞的目光正對上蕭銘,其中的認真讓他不由心悸:“蘇俞琤告訴我,若有什麼想法,我應當直接告訴你,而不是壓在心底。”
蕭銘默默給蘇俞琤那個坑貨記了一筆,笑道:“你這樣看中我送你的東西,我很高興。不過,倘若你實在不舍它蒙塵,為它選擇新的主人也未嚐不可。”
玄鉞眼中劃過一抹失望,卻隻是略一點頭,並未再說什麼,而蕭銘捏著茶杯的手指則微微有些泛白,思緒沉浮不定。
——這般委婉的說辭可以嗎?還是說,他應當說得更直接一些?
蕭銘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隻是尚未等他考慮清楚,便聽玄鉞再度開口:“三年前見你已是金丹後期,如今你氣息沉穩,大約快要觸摸到巔峰的門檻了吧?”
“不錯。”蕭銘連忙將思緒拉回,輕輕點了點頭,“隻是我似乎遇到了瓶頸,最近一段時間無論如何修煉,都沒有什麼進境。”
玄鉞相距自己有兩個大境界,一眼看穿自己被法寶掩飾的修為並不讓蕭銘驚訝,況且他也並未想過要隱瞞於他。
“你修為提升如此迅速,是否會有妨礙?”玄鉞微微蹙眉,眼眸中的憂色溢於言表,“我知你素來對自己的修為不滿,但過猶不及,還是循序漸進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