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將他交予我們?我們那裏的丹藥更為齊全,環境也更好。”孫飛廣笑道,望著越青將“趙涵”抱起,笑容卻未達眼底,“孫道友也一起來吧,畢竟也許有其他人來尋你們麻煩,我們那裏要安全一些。”

越青抿了抿嘴唇,他的智商終於上線,縱使孫飛廣循循善誘的語氣的確讓他有些動搖,但是想起先前“趙涵”再三叮囑他小心孫飛廣此人,越青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不必了,還是不勞煩了。”

孫飛廣笑容一頓,最終也並未勉強,隻是率人將越青與“趙涵”送回他們租住的小院,檢查一番兩人的傷勢,又詢問了襲擊他們的修者的特征。

越青低垂著頭,一一輕聲說了,雙手卻一直牢牢握著“趙涵”冰冷的手,片刻都不願鬆開。

孫飛廣陰沉沉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趙涵”,唇角微勾:“這兩天,越道友與趙道友便好好養傷,待我們讓傷到你們二人的家夥付出代價後,再離開院子吧——隻是趙道友傷勢嚴重,估計一時半刻好不了了,倘若越道友要外出,還是通知我等一聲,由我等派人護佑為好。”

越青細思片刻,卻並沒有發現什麼不對之處,於是輕聲應了。孫飛廣這才滿意點頭,很快帶人離開。

——這一段時間他們可要好好忙一陣了,不管是為了利益還是為了尊嚴,都決計不能讓膽敢捋了虎須的人好過。

在孫飛廣等人離開後,越青立刻將小院的防護法陣重新開啟,隨即返回“趙涵”床邊,遲疑掙紮片刻,伸手緩緩解開對方的外袍。

器靈興味盎然地圍觀著越青替自家主人寬衣解帶,白皙的麵孔不知想到什麼,迅速掠過一抹緋紅。不過很快,這抹紅色在看到蕭銘的傷勢後便徹底消失,蒼白而疼惜。

越青小心翼翼地替蕭銘處理著傷口,手指與目光在對方的肌膚留戀徘徊,逐漸的,那雙沉鬱痛苦的眼眸卻越來越亮,仿佛燃燒著一簇火焰。

不知為何,一直關注著兩人的器靈下意識察覺到一股危險。它並不明白自己到底為何會產生這樣感覺,畢竟越青的一舉一動都沒有什麼異樣,給蕭銘包紮的手法更是謹慎而熟練。但是,器靈最終還是決定遵循自己的直覺,延著自己與蕭銘之間的契約,呼喚他的神誌。

蕭銘雖然放任自己昏迷,卻一直保持著慣常的警惕,在察覺到自己與器靈之間的契約被觸動後,他立刻從黑沉中驚醒過來,猛地睜開眼睛。

下一秒,他便與一雙極亮的黑眸目光相接,那雙黑眸中迅速浮上難以自己的喜悅與激動,下一刻,黑眸主人的雙手便攬住他的脖頸,將額頭抵上他的肩膀,聲音顫唞:“謝天謝地,你終於醒了……”

蕭銘的目光還帶著幾分初醒的茫然,反應慢了半拍才嘶啞道:“我……竟然還活著?”

一邊說著,他一邊在心底詢問器靈:“剛才越青的行為有什麼異常?”

器靈遲疑一瞬,拿不準自己應當說什麼,最終還是否定道:“沒有吧?沒有什麼異常……”

蕭銘微微蹙眉,他總感覺自己剛一睜眼瞬間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卻也同樣拿不準那到底是他剛剛醒來時的幻覺,還是自己太過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