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爭鬥的現場偽造好,蕭銘帶著瞬時間肥了一圈的錢袋,深藏功與名。

他最喜歡的就是將池水攪渾,然後渾水摸魚了,幻冥境就應當是一個你死我活的地方,這裏不應該有什麼眾人臣服的霸主,隻應當有互不服輸、相互撕咬的野獸。

至於當這些屍體被發現之後將會引發什麼,孫飛廣會懷疑誰,會將矛頭指向誰——那就與蕭銘無關了,反正他隻是一名身受重傷的金丹中期修者,是一名就連走路都咳嗽連連、踉踉蹌蹌的病秧子,不是嗎?

做完一切後,蕭銘再次給自己拍上隱身符咒,悄無聲息地潛回了落腳點,安安分分地躺在床上。而當他小憩了片刻後,這才感應到防護法陣被人從外界觸動。

為了扮演對友人憂慮萬分的形象,蕭銘連忙下了床,迎出屋外,隻見越青麵色難看,隱忍地躲避著另外兩名修者的動手動腳、曖昧調笑。

蕭銘在心中對此喜聞樂見,麵上卻勃然大怒。他快步打開防護法陣,將越青拽到自己身後擋住,厲聲喝道:“你們在做什麼?!”

說話間,蕭銘牽動了原本就沒有愈合的傷勢,胸口一陣悶痛,毫不吝嗇地弄出不少血來強調自己“重傷未愈”。

“趙涵……”越青的聲音滿是擔憂緊張,下意識扯住蕭銘的衣袖,試圖讓他“冷靜”,而被蕭銘如此毫不客氣對待的兩名修者臉色也極其難看,差一點便忍不住要動手。

蕭銘麵色慘白,身體卻如同青鬆般筆挺,明明因為傷勢而難掩虛弱顫唞,卻爆發出了極強的氣場,令人下意識望而生畏。

——曾經跟在玄鉞身邊這麼久,上位者的氣勢蕭銘自然學了個十足十,盡管他素來“平易近人”,不顯山露水,在關鍵時刻也還是能拿出來唬人的。

雖然蕭銘空有架勢,越青又是個沒什麼戰鬥力的樂修,但是那兩名修者的氣焰先是被蕭銘壓了一壓,又想起孫飛廣對於越青那不可告人的心思,不得不悻悻地暫且退讓,隻是在心中給兩人記了一筆。

眼見不速之客擱下狠話後甩袖而去,蕭銘終於鬆了口氣,身體微晃,立刻被身後之人扶住。

蕭銘側頭看向越青,剛待要安撫對方,便發現他眼眸中的興奮與近乎病態的愉悅,和臉上不安忐忑又焦慮擔憂的表情形成鮮明的對比——令人毛骨悚然。

盡管那異樣的眼神轉瞬即逝,蕭銘也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突然有些懷疑自己與對方虛與委蛇的決定是否正確。

——總感覺……情況有些越來越不受控製了啊……

☆、第五十二章

接下來的時日,蕭銘都過得有些膽戰心驚。

攪混水的計劃非常成功,在蕭銘的“挑撥離間”之下,原本稍稍平息的事態再度激化,讓蕭銘從中撈到了不少好處,隻是就算一切順利,日益鼓脹的錢包也仍舊無法驅散他心頭的陰翳。

而令蕭銘感覺到心煩的,自然隻能是越青。

蕭銘的知識庫裏並沒有什麼“蛇精病”、“變態”、“病嬌”一類的詞彙,但是他卻也能清晰地感覺出,越青的精神有些不正常。

蕭銘善於揣度他人的心裏,隻要讓他了解一個人的出身、習慣、性格,他便能大差不差地勾勒出這個人的言行舉止,但是對於越青,他卻無法掌控、無法預測,完全不能以常理來估計。

越青就像是一隻自己將自己關進柵欄裏的野獸,隨時都有可能不耐煩地破欄而出,撕掉臉上已然搖搖欲墜的溫柔善良的假麵。蕭銘忌憚他有自己無法預料的後手,卻也明白不能繼續縱容下去,必須先下手為強——在幻冥境內便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