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撥動琴弦,兩道真元直衝對方而去,卻被輕描淡寫地震碎。

睥睨一眼委頓在地、因為羞怒與傷勢而微微發顫的蕭銘,一名金丹修者輕笑著將自己的來意說了,而另一人垂涎的目光則盤旋在越青身上,仿佛希望他反抗那般躍躍欲試。

“不就是要錢嗎?!好!給你們!”知道己方不敵,越青不得不按耐住火氣,抬手將錢袋擲於地上。他眼眶微紅,周身氣息淩亂:“拿著錢,滾!”

被如此不客氣的對待,兩名修者都有些惱怒,隻是卻依然礙於孫飛廣引而不發。他們對視一眼,以真元將地上的錢袋托起、收入袖中,冷笑一聲後轉身而去。

眼見兩人終於離開,越青連忙將防護法陣重新開啟,隨後快步走到蕭銘身側,小心翼翼地將他扶起。

“我……無礙,他們下手還算有分寸。”蕭銘咳嗽一聲,視線低垂,睫毛輕顫,恥辱的神色仍未消褪,整個人都顯得萎靡低落,“是我……太不中用……連累你了。”

“不許這樣說!”越青攬住蕭銘的肩膀,將他按進懷中,緊緊抱住,“你是為了我才變成這個樣子的,我一直記得。無論為你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

蕭銘鼻端全是越青身上莫名的馨香,引得他身上微微發熱,整個人都有些不對,不得不僵硬地將越青推開,勉強一笑:“多謝。”

“你永遠都不需向我道謝。”越青將蕭銘攙扶進屋,點燃了一炷安神香,擔憂得注視著蕭銘處理身上的傷口,“都是我實力不濟,這才害你受傷,又被人如此羞辱……”

“今日的風波算是過去,我隻擔心將來——這兩人必定不會如此善罷甘休,以後大概仍舊難免波折……”蕭銘輕輕搖了搖頭,呼了口氣,重新在床上躺下,雖然麵色平靜,但微蹙的雙眉卻仍舊顯示出他此時此刻的心煩意亂。

越青眼眸微閃,沉吟片刻,將古琴置於膝頭,輕輕撥動琴弦。

輕柔的琴音仿佛是溫柔的手,撫慰著聽者的心靈,蕭銘隻覺得自己的情緒越來越平穩安寧,而安神香冉冉的氣息更是令他腦中混沌一片,逐漸放空心神,沉入夢鄉。

越青低垂著頭,一曲完畢後望向蕭銘,發現他已然沉沉睡去,不由露出了一個甜膩的笑容,滿足而癡迷。

將古琴收起,越青走到床邊,抬手拂過蕭銘舒展的眉心、帶著傷痕的麵頰,最後停駐在輕抿的嘴角。他的目光繾綣,仿佛可以這般看到地老天荒——隻是很快,越青似是想起了什麼,最終悄無聲息得轉身離開。

轉瞬間,越青的氣息在院內消失無蹤,而原本已然沉睡的蕭銘卻睜開眼睛,輕勾唇角,抬手將對方殘留在自己臉上的觸♪感抹去。

一夜無話,第二日,當蕭銘醒來的時候,越青已然打理妥當,正抱著古琴悠悠然立於院中。他周身氣質清澈溫文,朝著蕭銘側首淺笑,宛若清晨的朝露。

“今日怎麼醒得這樣早?”蕭銘也同樣露出笑容。

“昨晚……我有些睡不著,所以幹脆修煉了一晚。”越青聲音清越。

蕭銘稍稍一愣,神色微暗:“莫非是因為昨日……”

尚未說完,兩人便聽到門口一陣不同尋常的喧鬧。蕭銘神色莫名,而越青則眼睛微亮,比了個“稍等”的手勢,隨即快步走出院落,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幻冥境內,每日都會有修者因為各種原因死亡,而已經麻木的眾人也從來不會對此多加關注——隻是這一次卻截然不同。

尋常修者之間的爭鬥無外乎是因為利益衝突,隻要對方死掉便足夠,手法大多幹脆利落、極重效率。但這一次的死亡卻是虐殺,徹徹底底的虐殺,即使是身經百戰、手上不知染了多少鮮血的鐵石心腸的修者,都不由得後背冒出一陣陣冷汗,心下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