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尷尬。

蕭銘真人的徒弟看起來姿容秀麗,實際上卻是隻笑麵虎,爪子極其尖利。先前大家並不知道趙涵即是蕭銘,有不少洛水宗——特別是劍銘峰弟子極其不滿趙涵即將取代蕭銘的位置,被自家峰主如此珍視,而既然師父的麻煩找不了,幹脆便“師債徒償”,好好折騰折騰對方的徒弟。

眾人原本並不想將事情鬧得太大,卻不曾料得這個陸天羽如此難纏,半點也不願示弱,你欺他一尺,他便還你一丈。一時間,整個劍銘峰都被弄得雞飛狗跳,亂作一團,最後還驚動了代替自家師弟打理劍銘峰的玄錚真君。

玄錚真君毫不客氣地各打一棒子,將挑事的洛水宗弟子關起來麵壁,而陸天羽也被借口“練劍”而封了靈力,掀不起任何風浪。

洛水宗弟子自持身份,自然也不能再對靈力被封的陸天羽如何,既然對方被要求“習劍”,其中的劍銘峰弟子便幹脆“以劍會友”,單單用劍法來調.教對方。

陸天羽聰慧異常,又有種不服輸的狠勁兒,就算靈力被封也不退半步,竟然因此而迅速成長起來,引得洛水宗眾人紛紛側目。正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尊崇玄鉞峰主的洛水宗弟子大多心性直率坦誠,沒有太多的花花腸子,更加推崇刻苦與實力,一來二去倒是與陸天羽逐漸熟悉了起來,頗為欣賞他的心性,雖不能說化敵為友,卻也不再針鋒相對。

——畢竟,陸天羽的“趙涵”徒弟的身份是硬傷,一天不解決,眾弟子便一天看他不順眼。

當然,就算關係緩和了,洛水宗弟子調.教起陸天羽來也絕不會留手,即便陸天羽進步迅速,在麵對習劍數十年的劍銘峰弟子時,也仍舊經常被揍得灰頭土臉、糾結萬分。

一想到蕭銘真人剛一回來,便發現自家小徒弟被折騰得如此淒慘,萬一一個不滿遷怒到玄鉞師叔可怎生是好!青珪頓時急出了一身冷汗,連忙開口解釋,果斷“大義滅親”,將黑鍋推給了自家師父——反正始作俑者也的確是他:“是師父不喜陸師弟太過依賴術法,既然要練劍,自然需要從最基本練起……”

“我明白的。”蕭銘笑著點了點頭,看上去並未將此事放在心上,讓青珪稍稍鬆了口氣。

他偷眼看了看蕭銘和善的笑容,又望了望根本沒有分給他一個眼神的玄鉞師叔,小心試探道:“聽聞玄鉞師叔這次的任務相當危險,師父一直都在擔憂,還有蕭銘真人,師父也一直記掛著您,兩位是否要與師父一晤?”

蕭銘沉吟片刻,尚未作答,便聽到玄鉞冷聲拒絕:“大約是沒有時間了。”

正說著,天際便飛來一道傳訊符咒,轉瞬間停在他的手邊,似乎頗為迫切得閃了閃。玄鉞抬手一抹,微一簇眉,帶上了幾分不悅:“掌門尋我與蕭銘,有事商談。”

——不悅,當然不悅,玄鉞聽從蘇俞琤的建議,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好不容易將蕭銘拐回洛水宗,為的就是故地重遊、追憶一番兩人以往的琴瑟和鳴、恩愛繾綣,試試能不能讓對方軟化,趁機更進一步。

如今連劍銘峰的院子都尚未踏入一步,前來攪局的人便一批接著一批,玄鉞心中暗暗焦急,沒有當場翻臉已然涵養極佳,自然擺不出什麼好臉色。

旁人看不出玄鉞那張冰塊臉上如何焦躁,但蕭銘卻清楚地感受到了。他抬手按住玄鉞的手臂,迅速將那一簇不滿的小火苗熄滅,隨即朝著青珪歉然笑道:“看起來,我們要改日再去拜訪了。”

青珪自然不會說什麼,連忙躬身應了,而玄鉞也被那句“改日”取悅,周身氣勢頓時輕快起來——既然是改日,那麼一時半刻蕭銘應當是不會離開了。

因為蕭銘和玄鉞有事,陸天羽自然還是暫時跟著青珪。目送兩人匆匆離開,玄鉞卻並不著急帶蕭銘去見掌門。關於妖界的情報他早已傳遞過去,這次傳喚,十有八.九是為了他與蕭銘之間的事情,而在自己尚未成功之前,玄鉞並不喜歡其他人過多置喙。

既然玄鉞不急,蕭銘自然也不會著急。兩人一邊隨意閑談著一邊前往掌門所在的正殿,而一路上的洛水宗弟子雖然熱情頗高地紛紛圍觀,卻並沒有一人上前搭話,也不知是因為蕭銘離宗太久、關係疏遠,還是由於玄鉞在此、生人勿擾。

不知為何,蕭銘總覺得眾人的目光讓他有些手足無措,連帶著應對身側的玄鉞都不複以往的坦然,似乎無論他做什麼說什麼,氣氛都怪怪的。

“怎麼了?”發現蕭銘眼神閃爍,應答也慢了幾分,玄鉞停下腳步,有些擔憂地問道,抬手搭住蕭銘的手腕,“可是身體有何不適?”

玄鉞的體溫素來較低,指尖更是頗為冰冷,但搭在蕭銘的肌膚上,卻讓他產生了一種灼熱的錯覺,從手腕直衝心田。

蕭銘頗為尷尬地縮了縮手,卻被對方緊緊扣住,他剛一張口,便聽到一個相當熟悉的興奮的聲音:“玄鉞!聽說你終於將趙涵拐回洛水宗了?追到了心上人,你可別——蕭銘??!!”